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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章 风沙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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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理了理桌面,说道:“客官想要酒菜马上就来,但是那匹马是我们老板的宝贝,马厩里的马除了这匹您随便挑,要不您再看看?”

沈星河摆了摆手,示意小二先上酒菜,把干粮袋也一并丢给了他。

“呵呵,游侠儿背着这么好看的女子,看来眼光果真不错。”驿站二楼,只见一大髯汉子腰悬短刀,右手拿了一双核桃不停把玩,核桃一红一黑,分别雕有红凤黑龙,他从酒桌旁站起身来,又弯腰伏在栏杆上,戏谑道:“我那宝贝倒不是不卖,只是怕你降不住,姜城主的马厩官来了几趟,牵不走这位大爷,不过看你一直盯着我这核桃看,再看你身后那女人姿色,想必是个识货的,那你不妨去马厩试试?”

沈星河确实一直死盯着那幅黑红核桃,知道那是件法器,他又看了那汉子看向身后秦玉的目光,谈不上淫邪,却也不掩饰那份觊觎之心。

现在所有的时间都需争取,沈星河将背上秦玉扶了扶,起身来到马厩,那黑马也从刚才的懒怠样子慢慢的开始变得不屑起来,沈星河哪懂得御马之术,只得放缓步子,慢慢靠近。

马槽里草料不少,黑马左右三丈竟是没有一只马儿敢动它这一亩三分地的草料,黑马看着眼前人对着他伸出手来,嘶鸣一声,蓦地抬起两只壮硕前腿就要踩下,沈星河手心绽出星辉,正要出招,身后秦玉或许是察觉到气机,右眼微微睁开一道缝隙,黑马看到了那细缝中的眼光,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仿若阎罗在前,竖起的黑色鬃毛开始颤抖起来,抬起的前腿猛然收起,马头后仰,一屁股倒在地上,如席地而坐的老汉,沈星河感受到了秦玉的气机波动,伸手摸了摸黑马的侧脸,擦干净这头悍畜口鼻流下的黏水,给它套上旁边的马鞍,牵着出了马厩。

二楼那汉子神色阴晴不定,心里开始不停盘算,一是了解这头畜生的脾性,不可能如此轻易就范,二是看到了沈星河手心凝出的那道做不得假的灵力,确定这年轻人是个修士无疑,虽看不出何门何派,但必定是大派秘法无疑,寻常门派的功法练不出那般纯粹的灵力,出手害人倒还不至于,只是自己有言在先,没成想眼前的年轻人如此干脆利落解决了自己所认为的麻烦。

沈星河打开包袱,将所有金银展示给二楼汉子,只见那大髯汉子沉默片刻,吩咐小二将吃食拿来,目送沈星河牵着那头乌云踏雪离开了驿站大门,驿站内也有不少江湖散客,有人眼光看似游离,实则盯着那年轻人背后的女子,有人本在专心喝酒吃饭,看到了那袋子金银,夹菜的手略微停顿,有人只想当个看客,看那道行浅薄的年轻游侠并不懂得行走江湖财不外露的道理,还有零星几人,看到沈星河离开后也纷纷走出驿馆往镇子里去了。

沈星河无暇顾及这些,自己体内星辉所剩无几,将秦玉放在马背上,牵马打开包裹开始喝水吃肉,向镇子外走去。

走在不同于官道的小山道上,沈星河填饱了肚子,却也没有迟迟上马奔袭,因为自己自离开驿馆后,周围都安静的可怕,他知道自己面临的情况,于是牵马缓缓前行。

暮色渐浓,乌云遮月,小雨点窸窸窣窣的从天上落下,沈星河紧了紧马背上固定秦玉的麻绳,从包裹里翻出了件蚕线衣搭在秦玉身上,松开了缰绳,拍了拍马背,示意这头憨货慢慢踱步,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乌云,不见星月,他深吸了一口气,将体内星辉尽数溶于经脉,活动活动后颈,挽起了袖子,拽了拽绑腿,停下了脚步。

山道左侧,出现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女子,手中提了把大的骇人的斩骨刀,之所以夜色中能分辨出来人是个女人,还是因为她风尘仆仆赶来,不住地喘息,胸前起伏着惊人的弧线;山道右前,有个身着绿锻的道人,带着十七名沙城关士卒缓缓堵住了前路,黑马不再向前,驮着秦玉停下,轻轻地卧了下来,回头望了望那个眉眼好看的年轻人,只见那年轻人回过头去,看向来路,路的尽头又现出一道身影,那身影离得有些远,在夜色中,依稀能看到红黑色的两个光点。

“程道长,就这么个小家伙,出动了那么些个弟兄?道门现在可真是会小题大做。”提刀女子将那斩骨刀横在肩上道,“不如你先让我把那身后女人接回家去?我那生意常年净跟些糙汉子打交道,缺个暖被窝的,不像道长那家里,妻妾成群的。”

“你可别带坏了这位小兄弟,明明是个屠户,还非说的跟个窑姐一样,再说了,你说你那么大个胸脯跨跨轴,也不会找个汉子好好生几个娃,整天想要女人做什么。”道人调侃两句又回头望向沈星河,和颜悦色道:“我相信小兄弟只是出于江湖道义,碰见了眼前绝色生出了怜香惜玉之心,相信你也不知道马背上那人背负了怎样的因果,只要小兄弟交出马背上的女人,皈依我道门,一份大好前程就摆在你眼前。”

沈星河闻言已将这绿衣道人当成了今夜最大的对手,不光是因为他所属道门,更是因为他已经确定,自己是秦玉提过的道门广泛搜寻大加招揽的修道良材,一眼可知深浅,便是这道人的境界不俗。

“听听,程道长要是早早与我说了这番话,我还在那小镇子上宰牛杀猪吗?”女子说道:“不如与道长打个商量,这女子让与我,我保证把她管的服服帖帖,再不给道门找麻烦。”

绿衣道人冷笑道:“杜老大,少凭着你那点土匪家底在这与我谈条件,要在平时让你三分也就算了,今日这事有几条命也不是你能插手的,不过是我城主府平时事务繁忙无暇顾及你们罢了,真要动起手来你们连盘前菜都算不上,不信你试试?”

“道长这么说,杜老大你就多掂量掂量嘛,还好道门没说要我那匹黑马,我就是刚好路过,诸位各位各忙各的,各忙各的啊。”说话的正是从来路缓缓而至的驿站老板。

“庄东城,劝劝你们大当家的,别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绿衣道人有些不耐烦。

不等驿站老板答话,不耐烦的大有人在,雨势渐起,沈星河抬起左脚,向下一踩,周身扬散出尘土,他修道时间太短,星辉太少,选择将星辉溶于经脉,以武夫姿态来与拦路人打上一架,是的,准确的说就是打上一架,这是他选择的最稳妥的办法,毕竟头顶没有星辰,只得将自己的状态尽可能的调理到最好。只是这样一番动作,让场间其他人都杀意更浓,卧在一旁的黑马露出一丝欣赏神色。

“找死,你们几个去,帮帮他。”道人挥了挥手,城卒策马结阵,冲杀而来,雨滴落在青甲上发出爆豆声响,银枪仿佛要滑破雨幕,在夜色中划出十七道厉芒而来。与此同时,道人掐了个莲花,飞至大刀女子身前,女人横刀一抹,眼神却还痴痴地停留在黑马背上的绝色面庞,名叫庄东城的驿站老板眼看大当家一心二用,只得祭出核桃,抵御绿衣道人的术法。

场间所有人,都没有把沈星河这个年轻人当做对手。

沈星河捏了个再基础不过的长拳拳架,一拳砸在了两把交叉袭来的长枪之上,马上两士卒只觉手臂一滞,倒飞出去,长枪就被这年轻人夺在手中。只见沈星河手挽枪花,枪尖朝前,脚下运劲飞速旋转割圆,后至围杀四骑的马匹应声倒地,城卒摔落水中。

沈星河扔掉长枪,向前凿阵,避开枪刺横推一肘砸在马颈,顿时人仰马翻,整个冲杀队伍的气势为之一滞。沈星河不敢有丝毫停顿,在骑兵面前拖泥带水等于慢性死亡,他一脚踏在无主马背之上,向上一跃,整个马背瞬间凹陷,马儿嘶鸣倒地,左踢右摆又放倒两骑,这一幕看的一旁黑马龇牙咧嘴,心想这些废物的身子骨真是不结实,又看了一眼这个差点被自己踏上一脚的年轻人,希望他不要记仇。

道人瞥了一眼沈星河处,知道不能再多做纠缠,于是不再想要控制眼前的这位大当家二当家,直接从袖中抽出一把道剑,刺向那把大刀,庄东城神色大变,抄起核桃子砸向道人,大当家再次横刀挡剑,刀剑相碰发出刺耳声,道人剑势不停,击飞两颗核桃,又是一剑斜劈下来,大刀应声断成两截,剑锋嵌在了大当家肩膀,庄东城与本命核桃断了链接,一口鲜血喷出,又见大当家负伤,强忍痛意抽出腰间短刀抹了过去,道人一侧身避过,想要抽剑再砍,却发现魁梧女子死死攥住剑锋下压,用肩膀和手掌抑住道剑,于是道人弃剑,青色灵气遍布全身,两拳将两人打翻在地。

“程昱,没想到真让你炼出了道剑,更没想到,你今日竟是想与我二人以伤换命。”大当家面无表情的抽出道剑,扔在一旁,说道:“你既下死手,今日便不死不休。”一旁的庄东城浑身颤抖,显然受了不轻内伤。

“不死不休?就凭你们这两个货色?”程道人决意不再拖延,蔓延在体表的青色灵气燃烧更盛,将落雨不断烧成水汽,虽显狼狈但周身气势陡然上升,抬腿就是一脚直踹大当家面门,大当家双臂交叉格挡,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整个人倒飞出去,庄东城抱住大当家身形,两人狠狠砸到身后崖壁。

“这些年,庄东城还炼出了两颗核桃子,可你作为大当家连件本命物都没有,拿什么出来现眼?”道人转过身去,全然不顾自身伤势,不再看已无再战之力的两人,径直冲向沈星河。

沈星河知道道人已经使出了压箱底手段,并且丝毫不给自己留下任何换气时间,看向夜幕中冲向自己的那道青影,沈星河拧腰收势,对眼前青影崩出一拳,道人以拳迎拳,沈星河只觉刹那间自己的右臂失去了知觉,躺在地上呕出了大口鲜血,程道人伸脚踩在沈星河胸口,周身青焰消散在雨夜,迎敌的右拳颤抖起来,大口喘息道:“难怪。。。这十七号兵卒被你一人破阵。。。原来。。你修习了星宗功法。。。”程昱边说着边运转神念,只见那把袖中道剑缓缓升空朝他左手飞来。

“本想把你带回门中。。。好生修习道法。。。现在看来留你不得。”程昱脸色有些苍白,那把道剑也终于握在了自己手里,他剑尖朝下,朝着沈星河的咽喉刺了下去。

雨下的越来越大了,在急促的雨水声中,听到了一声闷响,随之是利器刺破肉体的声音,程昱那把剑还是刺了下去,只是他也动弹不得,只见程昱双臂之上倒挂着那位大当家,大当家用仅能活动的双腿锁住了他的肩膀,程昱的道剑之下,庄东城挡在沈星河身前,肩膀已被剑尖刺穿,剑势偏离了原有的轨道,最终落在了沈星河的耳垂上,沈星河的耳垂同样也被刺穿,钉在地上。

场间四人纠缠在一起,时间仿佛凝固,没有人说话,都在暗自相持,没有人在这个时候还有任何心情,任何多余的灵力,说出任何一句话,只有大雨落在死去城卒甲胄之上的清脆声响。

沈星河再不管什么天地压胜,嘴巴大张,脖子上青筋暴起,不住地颤抖,用尽了毕生力气大喊出一句话:

“憨货,踩他娘的!”

黑马早已被场间斗法吓傻,听闻此语一个激灵,背上秦玉滚落在地上,它打了个鼻息,飞奔而来,面对这持道剑的道人,就如它在马厩时一般,双蹄高高扬起对着程道人胸口飞踹出去。

程昱和背后大当家飞掠出去,驿站老板庄东城身上带着道剑倒在地上,大雨灌进仰面朝天的沈星河口鼻,渗出丝丝缕缕的血水。

黑马连忙踱步到沈星河面前,用头拱着他慢慢坐起。倒在道边的秦玉似是用尽了毕生力气,又微微睁开了右眼,只看得此间一眼,却在雨幕中看不真切,又昏睡过去。

过了半柱香,雨歇云散。沈星河看到星星,咧了咧嘴,掌心凝出星辉一簇,缓缓飘到程昱面前,身后的大当家早已气绝,然而双腿却紧紧锁着他的肩膀,程昱只能眼睁睁看着这道星辉没入自己眉心,身死道消,沈星河也彻底昏死过去,活死人状。

“大。。。大当家。”庄东城说出了在这世间的最后一句话,盍然而逝。

黑马来回踱步,碰了碰沈星河毫无反应,正当一筹莫展之时,一只手抚在了它的头上,让它全身紧绷再不敢有任何动作。

“天衍四九,尚存其一,实在有趣。”那间名为“青枣”客栈的掌柜,此刻突然出现在场间,他的眼神一如沈星河背负秦玉破窗而出时的寂灭,他一只手抚摸着马头,另一只手抬起,袖中出青云将秦玉沈星河二人置于马背之上,然后对着黑马说道:“背着他俩绕城出关去罢。”

黑马不敢直视那人目光,驮着昏迷两人向着关外前行。

客栈掌柜看也不看程道人和大当家,低头看着身上插着把道剑的庄东城,喃喃道:“既是所爱,为何不敢说出口?对秦玉生出觊觎之心竟是因为为了满足所爱,这样的爱,还能叫爱吗?”

客栈掌柜不再言语,因为他身后出现了一道模糊的中年人身影,这道身影上下遍布星辉,若仔细看去还有不少晦涩符文,掌柜看着那道身影,冷漠道:“后生可畏。”

客栈掌柜抬起手本想打散这道身影,只见他的手悬在空中迟疑了一下,又说了一句:“此间事我不会再沾染,但是他不能再说出一句话了。”

那遍布星辉的身影闻言对着掌柜的抱拳作揖,掌柜的摆了摆手,中年人身影消逝不见。

修道,意思太大,观道尚且不够,修的谁的道?修的哪门子道?

客栈掌柜的这般想着,消匿于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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