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跌撞撞的上楼。
曾经窝在被子里只有一点点的那个身影,没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着岁月痕迹铁盒。
跪坐在地上,打开。
里面除了他送他的发簪、他舅母送的吊坠。
还有一枚小小的,已经泛黄的校牌。
就放在那本崭新的红色学生证旁边。
这曾是她最宝贝的东西。
他也曾在她睡着时,偷偷拿出来看过。
可是,她都不要了。
心扯得痛。
呼吸也变得困难。
沈肆的眼眶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
眼泪就顺着她最爱的下颌角,颗颗滴落在白色的床单上。
没有一会儿,就洇出了一大片痕迹。
在衣兜里拿出手机,疯狂的跟肖杨打电话:
“她在哪儿?问问梁烟,她在哪儿?”
肖杨望着身边抿着唇跟他摆脸色的梁烟,只能压低声音:
“我不知道……梁烟根本不告诉我。”
沈肆只能无奈的笑。
笑完,又疯狂的跑出去,疯狂的跑到了宋循家门口,敲门。
宋循被吵醒,开门看到眼眶发红的沈肆,还没来得及问出了什么事,就被他硬闯了进来,有些绝望的喊着:
“小鱼儿?小鱼儿!”
余曦晨被他吵醒,披着衣服出来,看到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
“出什么事儿了?”
沈肆心下了然。
他的小姑娘,不在这儿。
道了句抱歉,他又跑回楼下,开着车,漫无目的地逛。
他多想能在某个拐角,遇到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
可是没有。
天亮了。
车里的油也见了底。
肖杨联系不上他,只能叫着蒋昭,连带着周野,一块儿出来找他,却在不远处的酒店门口,遇到拿着行李打车的江之鱼。
三人匆忙将她围住,本想问问她。
可当他们看到江之鱼那双红肿的眼睛时,谁也没说出口。
江之鱼回学校了。
没跟他们说一句话。
肖杨头疼得厉害,不知道怎样才能帮到沈肆。
蒋昭也跟着难受,心疼道:
“江妹都这样了,肆哥能好到哪里去。”
周野暂时还保持着冷静,只不过说出口的话却不怎么好听:
“沈肆办的混事儿,难受点怎么了?江学姐多好的姑娘!”
其他两人没吱声,权当默认。
是啊,多好的姑娘。
-
江之鱼带着行李刚出现在校门口,就被等候在这儿的沈肆强行抱进怀里。
这一刻,什么得体,什么围观,他都不在乎了,只抖着胳膊,抱着她,一遍遍的喊着她的名字:
“小鱼儿……小鱼儿……”
可他怀里的小姑娘却面无表情的推开了他,甚至当着众人的面,朝他冷漠道:
“江学长,我们已经分手了。”
旁观者惊。
当局者痛。
沈肆还想去拉她,却被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的余曦晨打住:
“你听不明白吗?管你是趋之若鹜的校草,还是高高在上的学神,我们家江鱼鱼,都不要你了!你还是去找你那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姐吧!”
江之鱼回眸看了他一眼。
往日意气风发的男孩子。
此刻那样子的失魂落魄。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
拉了拉余曦晨的手,江之鱼将装电脑的包递过去,语气平静无波:
“我们走吧,回宿舍。”
如果说,昨晚沈肆还妄想着有百分之一的机会,那么此刻,小姑娘毫不避讳给予他的漠视和难堪,无不昭示着:
她再也不会回头。
众人散了。
校园论坛也炸了。
在所有人的激烈讨论中,肖杨他们终于在校门口的车里,将怔怔出神的沈肆挖了出来。
瞧他那模样,谁也没敢多说多问,只将他带回了宿舍躺着。
-
而此时的女生宿舍。
余曦晨将宿舍门关上,隔绝各种打量目光,稳稳的将江之鱼抱住,心疼道:
“我都听烟姐说了,江鱼鱼,你想哭就哭吧。”
哭?
江之鱼摇头:“早就哭不出来了。”
她摸摸余曦晨的头,如同没事儿人一般,开始整理衣物。
余曦晨看着难受:“或许是有什么误会呢?你喜欢他那么多年,难道就这样了吗?”
江之鱼顿住脚,又在下一秒恢复如初:
“嗯,就这样了。”
余曦晨气沈肆归气沈肆,可自家姐妹的难过她都看在眼里:
“如果真的有误会,也就这样了吗?”
江之鱼挂完最后一件衣服,将衣橱合上,闭了闭眼,掩去眼底的不舍和悲伤。
等再睁开眼,就已经满是清明。
她握着余曦晨的肩,迎着她的目光,不答反问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明知道我会误会,他却还要丢下我去找她,你说那时候,他在想什么?”
余曦晨不懂,只盯着她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