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慢慢冷静下来,刘伟扭了扭僵硬的身体,试着往旁边滚了滚,发现没问题,刘伟赶忙爬起来,摸着崖石顺着来路小心翼翼的走回阁院。
一回到院里,刘伟感到脚踏实地,惊慌失措的小心脏才安稳下来,扯开大步就跑向院内的“正一堂”。
“正一堂”位于整个“紫气东来阁”的最中心地带,这座小二层的亭楼,是老道玄元子的住处。
刘伟大力拍门:“师父,师父,出事了……”
任他把门拍的震天响,喊得凄凉绝怨,直至精疲力尽,老道都没有出现,堂门仍然紧闭。
“师父不在?”
刘伟努力回忆,他晚课后明明看见老道回了“正一堂”,绝对不会有错。
“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伟无奈的抬头望天,月亮早已隐入乌云。
真正的月黑风高夜,他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三步两步跑回值事房,把门紧紧关上。
抱着《道德经》,刘伟缩在毯子里,闭上眼睛背诵经文,慢慢的,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屁股上猛地一疼,刘伟从睡梦中醒来,睁眼一看,见老道正拿着拂尘在揍他,忙翻身一滚下了床。
“师父,师父,你昨晚去哪了?我不停砸门喊话,你怎么都没反应……”
刘伟差点没冲上去抱住老道大哭一场。
老道见刘伟起来,也不再抽打他:“早前就跟你说过,我每晚入定,雷打不动火烧不醒。你深更半夜,唤我何事?”
刘伟刚要把二个道人的事情和盘托出,可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咽了回去。
只因他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此时,在值事房外,昨晚“已经跳崖”的二个道人一手拿着拂尘,一手掐决结印朝老道行礼。
老道点点头挥手还礼,道人们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陆续离开大殿。
“没事!没事!”刘伟瞪大眼睛,张开的嘴巴半天合不拢,好在脑子不笨,嘴巴更溜,“就是想试试,师父入定,是不是真的雷打不动……”
“你是不是准备今晚再用火烧试试?”老道一个响指飞过来,硬生生把刘伟拉回现实。
刘伟吃痛,忙不迭的摇头,恭恭敬敬送老道出了房门。
看老道回了“正一堂”,刘伟下意识躲在大殿的角落里,偷偷观望院子里高高矗立的塔楼,他掩不住心里的惊恐。
到底是二个道人跳崖后死而复生?
还是他昨晚思觉失调产生了幻觉?
刘伟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痛的直咧牙。
这特么是现实啊!
他转念又一想,现在掐有个毛用,昨晚没掐呀!
难道真是昨晚发了噩梦?
刘伟想了想,决定去案发地找证据。
趁着早上值殿清闲,刘伟偷溜出后院门,沿着后崖石径一路走到崖顶。
孤悬的石崖外,山风沁凉,云雾缭绕,隐约可见远方山峦起伏,美的就像一副泼墨山景图。
刘伟慢慢靠近悬崖,俯身瞭望崖底深不可测的高度,想象粉身碎骨的跌落,他惊得双蛋一寒,连连往后退了几步,一脚踩在一堆草叶上。
仔细一看,脚下两搓野草叶子散落一旁,刘伟脑子里灵光闪现,他想起来了,昨晚抵抗崖底传来的吸力,他把身下野草当救命稻草,狠狠抓在手中,吸力消失以后,草叶都被他抓断了,自然随手抛在了一边。
还有崖角石上被蹭落的一块块青苔,刘伟一见这些青油油滑溜溜的玩意,脚踝不由自主打哆嗦,想起昨晚死命蹬踩借力的瞬间,背上冷汗直冒。
“昨晚发生的事是真的!不是幻觉!”刘伟头皮发炸,心有余悸的蹬蹬蹬退了好几步。
“大白天没事跑悬崖边上干嘛?茅坑里点灯——找死呢?”阴阳怪调的喝斥声从身后传了过来。
刘伟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正是老道玄元子,忙转身强装镇定:“师父,我看厕所离的远,这走后门撒泡尿,又方便又快还爽,您要不也来试试!”
“我在这撒野的时候,你还没生呢!”老道哼了一声,“快回殿里,上午会有其他庙观的道友来访,你负责接待,问起我就说我云游去了!”
“好嘞,师父!”刘伟识趣的点头示意明白,顺着石径往回走,就在踏进后院门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往崖顶看了一眼,发现老道负手站在昨晚小道跳崖的地方,正在朝悬崖下方凝视,似乎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