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个儿这鱼饵还晾在一边,那刚才,谁尖叫的?
洛小宁左顾右盼,发现青石上坐着一个长辫子的姑娘,双腿紧并坐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粉色褂子,老实内向小媳妇儿样儿。
姑娘好像受了惊吓,看见她,也不敢抬头,低着脸,后背一个劲儿地颤。
洛小宁看得有几分心疼,心道,难得自己这样精心准备,还吓着了无辜路人,忙问何秋:“怎么,他是不是没看见我呀?”
“其实啊,他围着你暗戳戳地转了好几圈,就是没上前去,所谓抓贼要赃,不能逮住现行,拿住他也能抵赖。看这情形,多亏了我们提前再埋了一个饵,双保险!”何秋邀功似的道,“这才把他抓了。”
何秋说的高兴,洛小宁心里听得却十分微妙。
她固然没那么想被骚扰,但你说这连变态都不选择她,多少对她也有点打击。
于是她一捏那嫌犯的脸,“怎么,你是提前发现了我身边有埋伏不成?”
“不,不是……女大王,女大王饶命!”嫌犯道“您不回头,小的魂儿飞了一半,流着哈喇子在身后跟着……您一回头,小的魂儿一下飞了另一半,掉头就跑,哪儿敢上去啊?”
洛小宁左边太阳穴冒出一个“井”字……要不是当着官差,她真想再给这家伙一拳。
这时,青石上那位一直安静着的姑娘终于掌不住,笑倒在地:“噗哈哈哈哈!”
洛小宁抬头,右边太阳穴也冒出几根青筋:这笑声,也太熟悉啦!
她上前一把拉下那“姑娘”的大辫子,底下赫然一张笑抽抽了的娃娃脸,因为太高,只好坐着,那身粉褂子太小,直往上秃噜。
不知为啥,洛小宁想揍他的冲动甚至超过了想揍那个歹徒……
笑够了,都过敏才道:“小宁啊,不是你不好看,但你这番打扮,那变态反而是不会上钩的。”
“为何?”
“人们总说,你穿的暴露,打扮得不像‘正经人’,才招来变态,可实际上,案例显示,这想法根本大错特错,”都过敏说着,向何秋问,“何捕快,是不是这样?”
何秋想了想,惊讶道:“以我在衙门的经验,还真是!”
“人都有欺软怕硬的心理,好比说,酒鬼打老婆,说喝多了控制不住,可你怎么没看谁控制不住打上级呢?说白了,就算喝醉了,都还是知道谁是能欺负,谁是不能欺负的,”都过敏说下去,“更何况,歹人作恶,本来多少都有几分做贼心虚,所以他们选择的标准,第一是好不好控制,并不是‘正不正经’。”
“所以说,你扮成那样,对这猥琐的嫌犯来说,第一个反应压根不是漂不漂亮,而是‘不好惹’,反而我扮成这种老实巴交的小媳妇儿样,嫌犯连脸没看清,就跟过来骚扰了。”
洛小宁听了,醍醐灌顶,恼道:“那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呢?”
都过敏眯眼一笑:“我看你兴致勃勃的,想过一把山大王的瘾,自然不好打断。”
“你才山大王!”小宁气不打一处来,糊着黑眼线,扬着长指甲,追着都过敏锤。
除了垂头丧气的嫌犯,抓捕现场洋溢着一片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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逮住了色狼,一众采草姑娘一洗阴霾,个个说,好像心上的一块大石头搬开了,再也不怕走那条山路,并热情邀请洛小宁去看看她们采夜离草。
月光之下,姑娘们放下蜈蚣挂,传说这曾是一种盗墓工具,不过现在被攀山采药的人广泛应用,主体是一根青翠的竹筒,两侧设脚踏,用挂环可以互相扣住,无限延伸,挂在山壁之上,如同一只巨大的蜈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