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恒站起来,看着天上月亮。默然一会,突然转身对彩霞和晴雯道。
“你们几个小丫头,舍得离开京师的繁华不。”
彩霞和晴雯对视一下,坚定地道:“舍得,三爷您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走过来的麝月和玉钏儿也连连点头。
在薛潘归还了欠银的第三天朝会,有御史知道了这个消息,连忙去查了一下账目,竟然看到数额这么巨大的欠款,赶忙写了弹劾的奏章递了上去。景恒的姐夫得知是景恒挑的头,想了想,没有阻拦,让这个御史当朝弹劾。
大乾的朝堂更换了一批人,正是热血沸腾的时候。这位年轻的御史,拿着景恒整理好的账目和奏章,在朝会的时候呈到刘承唐的案前。
刘承唐看着账目,皱了皱眉头,不过看见账目前段景恒的署名之后,心中笑道。
还真是瞌睡送枕头。
“来人,传今科状元郎景恒上殿说明情况。”
景恒在翰林院坐班,也知道今天圣上要传自己,在小黄衣来通知自己的时候,抖了抖官府,跟着上殿。
来到殿上,景恒跟皇帝行礼。
“臣翰林院协律郎景恒觐见陛下。”
“起来吧。”
景恒起身,刘承唐问道。
“你是今科状元,应该在翰林院学习才对。怎么会研究起这个东西,这些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
“回圣上,翰林院读书,是借此机会通晓天下事,读前人真言领悟道理。这些都是圣上的吩咐。而且,国库能多一份充盈,大乾的百姓就能减轻一份负担。还有最重要的是。”
景恒没有说话,看着皇帝。
刘承唐看着景恒,道:“还有什么,说吧。”
“国库不是私库,没有人能擅自动用钱款。”
“放肆!”
刘承唐怒道,这些钱是自己的父亲,老皇帝出借的,景恒这么说就是在责怪自己的父亲。自己作为人子,肯定要站出来反驳才行。
皇帝一怒,后面那些借了钱款的官员也跟着说道:“胆敢妄论先帝,你不过区区一个翰林院的协律郎,是要翻天吗?臣恳请圣上降罪于此。”
不过有御史站出来,道:“协律郎说的有理,国库的应用,必须要通过三省,户部才能动用,并不是圣上的私库,这个是从太祖时期就定的规矩。还请圣上责令欠款的朝臣早日归还。”
刘承唐心里也明白,自己父亲的性子。但是钱已经借出去了,再怎么样都不能说自己父亲的不是。看着这个满脸忠义的小子,心里想笑。这小子鬼精的很,猜到自己对他的安排,今天特意给了机会给朕吗?
韩木志说道没错,的确是个心思机敏的年轻人。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还是道:“景恒胆敢妄论先帝,罚跪在保和殿外,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再说。”
说完,就有御前的侍卫把景恒架了出去,御史们当然不让,朝堂之上又是一番争吵。景恒被押解着,跪在那时候候考的空地之上。
景恒跪了两个时辰,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气温上升,景恒的全身衣服早已经湿透。刘承唐看了看时辰,见底下还是闹哄哄的,叫来翁海,吩咐他去问一下景恒。是否知道错了。
翁海急匆匆地跑到景恒面前,他知道皇帝的心思,也知道景恒的目的。他觉得,现在事情提出了,效果达到了就行。快步到景恒面前。
“状元郎,事情不要闹大了。杂家劝你,跟圣上认个错不就好了。”
“纪律纲规就是国法,令行禁止就是天威。微臣既然授官,自然要管这天下的不平事。此前,微臣还在读书时就写过,一蓑烟雨任平生,微臣恪守为臣之道,何错之有,我不会惧怕。”
说完,提高了嗓门,高声道:“大乾养士百年,仗义死节,就在今日!”
景恒的声音洪亮,听得朝堂中那些年轻的官员心中一阵激荡,豪气纵生,也纷纷站出来,向皇帝下跪,然后走出殿外,跟景恒跪在一起。
翁海看着这个情况,差点没被吓死,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怎么好好的,成了死谏了。这马速也太快了吧。你的恩师东篱先生都没你这么张狂,第一次上朝就死谏,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的吗?
“状元郎,杂家问完了,先去回复去了。”
说完一溜烟地跑回去,身后的小黄衣也是急忙跑走。不远处的小吏也是四下散去,各通风报信去了。
景恒看见又有一群跟自己一同考试的进士走了过来,景恒对来的年轻官员和进士说道。
“诸位同僚,为何前来?”
一个年轻的户部官员率先站出来。
“景兄为我户部仗义死节,我等岂能袖手旁观?”
“此事关系重大,景某不敢强人所难。”
景恒长施一礼。
“我等知你好心,只是此事事关我等气节,岂能袖手旁观。”
说罢也跪在景恒身边。
保和殿外跪了一片的进士和官员,是大乾立国以来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