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昙年只看上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是陆老幺,陆执的亲幺叔!
十来年前,自陆长河和他发生了龃龉后,他就带着妻女搬到了村子外头,随后,也断了和陆长河一家的往来。
此时的陆幺叔额上冒着阵阵冷汗,一张沧桑至极的脸痛的越发扭曲,他似是极度怕冷,本就枯瘦如柴的身子紧紧蜷缩在了一起,连呼吸也越发困难。
人群外,有个头发半百的中年妇人冲了过来,见此情形,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当。
“陆幺婶,你放心,我们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他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是啊,是啊,谁也不想的,这砍个柴怎么就遇上了五步蛇!”
众人连声劝慰着,那中年妇人也就是陆幺婶似是没听见一般,捞开陆幺叔的脚踝,入目便是一片红肿至极的皮肉,那皮肉上还有着又深又清晰的牙印!
陆幺婶悲痛不已,就要用嘴帮自家男人将毒吸出来,却听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
“不要,把毒液吸进去,你也会中毒!”
众人扭头看去,却见说话的人竟是李昙年,一时间,大伙儿的面色极度精彩。
李昙年也不管他们心中如何想的,她径直上前,将陆幺叔捆柴禾的麻绳抽了出来,直接用绳子在伤口上方不远处的位置加压包扎。
“李昙年,你在干什么!陆幺叔都这样了,你还想作什么妖!”人群里,有人率先反应了过来,一时间,大伙儿看向她的目光都不友好了起来。
李昙年面对质疑,轻蹙了蹙眉,便道:“我可以救他,他这种情况不能拖延太久,否则,重则丢下性命,轻则导致这条腿肿胀溃烂!”
她的药坊里可有不少好药,其中,便有五步蛇的血清,只要注射了五步蛇血清,陆幺叔就有救了!
“瞎!说什么呢,李昙年啊,你当我们是傻子不成?你什么时候懂医了?”有人轻笑了一声,顿时便引起了一阵呼应。
“可不是,往日她就最喜欢凑别家热闹,人家家里出个什么事儿,她就高兴,今儿个凑热闹就算了,还想来捣乱,我看,她就是来折腾人的!幺婶,你可快些让她走!”
陆幺婶是个和软性子,可对陆长河一家子的人也生不出半点好脸色。
只见她面色一沉,就冷声说了一句:“陆执媳妇儿,你赶紧走吧,用不着你帮忙!”
李昙年本就是瞧着他们可怜,才过来帮忙的,不想,他们不但不领情。
“两刻钟就帮他解一下麻绳。”淡然说完,李昙年转身就走,一路走出了老远,似乎还能听到那些人的议论声。
等她将猎套检查了一遍,又采了些红菇回家后,远远就看到了陆大宝的影子。
陆大宝见她回来,面上一喜,还想问点什么,又改口道:“我下学了。”
李昙年点头,如同普通家长一般,问起了族学中的事情,心知他今日都有好好上学,也无人欺他,她便放心了。
“你今日去村口了?你去村口干什么去了?”陆大宝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顿了顿,又道,“我爹他······很担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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