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黄氏拉着过去的时候,陆执还在细心地搓揉着被褥。
黄氏朝众人使了个眼色,众人连连摆手。
李昙年之前还帮过村里人,他们都不怎么想得罪她。
黄氏见撺掇他们没用,当即也懒得再费这力气,径直又往陆执走近几步,一脸替他打抱不平的模样。
“陆三郎,你家媳妇儿怎么不出来洗床褥,还非得叫你出来洗,你看,就我家吃不饱那没用模样,我也从来没让他下河洗过衣服啊。”
陆执揉着衣服的手顿了顿,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你也可以让吃不饱替你洗。”
黄氏没想到陆执会这么说,不尴不尬地笑了笑,又道:“我这不是不舍得让别人笑话他吗?你看看,你媳妇儿让你洗衣服就罢了,这沾了经血的衣服,她居然也敢让你洗!”
作势叹了一口气,她又道:“这男人要是沾了女人的经血,可是要倒一辈子血霉的!陆三郎,今儿个要是换成了林子言,你看她李昙年舍不舍得?”
陆执搓揉衣服的动作终于顿住。
黄氏一脸兴奋地看着他,只觉得自己说的话,果然是要奏效了,便不由期待着他接下来的反应。
谁知道,陆执却只是冷冷地掀了眼皮子看她:“谁会笑话,你吗?还是她们?”
此刻,他浑身都似散发着阴寒之气一般,看得在场的妇人们心惊。
妇人们冷不丁就想起眼前这人还杀过劫镖匪人的事儿,虽是匪人,但也是人!
面对这样的存在,若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三郎,你慢慢洗,婶子先回去了。”
“是啊,是啊,三郎,你有什么需要婶子帮忙的,你回头直接跟婶子说就是,不要客气,婶子家有事儿,也走了。”
远处的妇人们说完,便一溜烟地跑了,一时间,就只剩下了黄氏。
黄氏也想跑,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一般,如何也动不了。
“陆,陆家三郎,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我不过是提醒提醒你罢了,你家媳妇儿不厚道,她想害你,我。”
黄氏结巴地说着,忽见陆执站了起来,黄氏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心魂甫定,就听他道:“这些话,我不想再听第二次。”
黄氏正要点头,恍然发觉他竟没有杵拐杖,又不敢置信地往他脚边的拐杖看了一眼,不免惊讶。
陆家三郎不是残了吗?这腿怎么就好了?
陆执自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他冷沉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戾色:“你要是敢把这事儿透露出去······”
他拖长了尾音,眸眼里全是威胁之色,黄氏越发胆颤心惊:“不说,不说,我保证不说!”
说完,她使了浑身力气,拔腿就跑!
陆执面无表情的看着黄氏落荒而逃的模样,再度蹲下来后,周遭都清净了。
他仔仔细细的将衣服搓揉干净后,方才端着木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