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抓到空白纸条,和家中妻儿抱作一团,激动涕零,也有几个抓到了点了墨迹的纸条,霎时间,面色惨白,不言不语。
当陆老族长将木箱子递到陆执面前的时候,他又看了李昙年一眼,方才伸手,抓了一个纸条出来。
那纸条在他那双指节分明的大手上轻拈了几下,便摊开了,李昙年眼尖地看到了纸条中间的墨迹,还未回神,杨婆子的手忽然伸了过来,一把抢过了陆执手里的纸条。
“三郎,你的纸条,你二哥已经帮你抓了。这个是你二哥的!”说着话,杨婆子将陆二郎手里的纸条塞给了陆执。
陆执和李昙年看着这一幕,嘲弄的笑了笑。
一旁的众人都有些反应不过神来,直到瞟到杨婆子塞给陆执的纸条上,竟有一块墨迹,一时间,大家面色各异。
“杨婶,你好歹也是三郎的亲娘,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怎么能这么偏心!”
“可不是,二郎抓的名额,就该让二郎上,你凭什么让三郎替二郎上,你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三郎是我儿子,我让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关你们什么事儿?”杨婆子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她高高兴兴地拿着纸条就递给了陆二郎。
反正今儿个,只要能将二郎留在家里,别说让三郎替二郎入伍了,就算是要将三郎给卖了,她都愿意。
左右三郎不过是一个废物罢了。
陆二郎在看到他娘将纸团抢过来的时候,那眸眼就亮了,此番拿着纸条,他急忙打开一看,面色却猛地一变。
“怎么了?”杨婆子察觉到他的异色,顺着他的眸眼看过去,霎时间,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
她如何也没有想到,这纸条上,竟也有一团墨迹。
“族长,一家人怎么能有两兄弟入伍的!既然定了我家三郎,就断断没有再让二郎入伍的理由!”杨婆子哼唧完,众人哗然。
原来,三郎这手里的纸条也是染了墨迹的,该她杨婆子活该,经了这事儿,三郎如何也得看透他娘的真面目了!
“拿了什么,就是什么。”陆老族长淡淡说了一句。
木箱里还有好些个纸团是留给那些在外头上工的,他就等着他们回来,再让他们来抓阄。
“那怎么行,我两个儿子都去入了行伍,以后,若有个三长两短,谁给我养老?”
陆老族长幽幽地看了她一眼:“我以为,你只有大郎、二郎这两个儿子。”
村民们一番哄笑。
李昙年看了陆执一眼,他本就是要带兵打仗当镇北王的,所以,他占一个名额,她倒是一点儿也不稀奇。
不过,他是不是太淡定了一些?
想着,李昙年又认认真真地将他打量了几眼,不想,就在这时,陆执竟朝她看了过来。
他幽邃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眼看着她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的心里忽有些说不出的气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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