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及,厚重的血书下面,还有两份账册,这两份账册都明显记录了兵部每年交给他们的粮草和马匹。
只不过,一份似乎是自己统计的,一份则要正式一些,是兵部和军中负责人交接时所用,上面还有签名,郝然就是兵部尚书温国舅。
而且,交接所用账册中的马匹和粮草,明显都比私人拟定的要多得多!
“兵部交给我们的马匹都是有问题的,粮草也不足数,万人血书中也提到过,那些多余的粮草、马匹都被温国舅和兵部一并给贪了,国公爷发现后,本想上奏朝廷,谁曾想,温国舅却联合奸人,给国公府安上了叛国欺君的罪名。”
李昙年听着邓忠之话,心中一片戚然。
虽然,她不知谢国公,也不知道谢国公手下的谢家军,可这番忠骨良臣,竟被冤枉到了这番田地,委实让人气愤。
李昙年小心翼翼的将这些文书放回了木匣子里,心中依然有了一个猜测。
再度看向邓忠时,她唇瓣翕合,终道:“所以,陆执也并非什么陆三郎,对不对?就和外头传言一般,他就是谢家的未亡人!”
否则,她实在无法理解,这样重要的东西,为何会在陆执的手上!
邓忠点了点头,从老大让他将木匣子交给大嫂的时候,他就知道,什么都瞒不住了。
李昙年扯着唇瓣笑了笑,这厮倒是会装!
邓忠怕她误会自家老大,赶忙道:“大嫂,不是老大不想告诉你,他这身份实在是危险,若是让人知道了,还会连累了你。”
李昙年不置可否,却只是伸手缓缓地摸了摸木匣子:“所以,他也是有意将自己送进牢狱中的?毕竟,有这么好的证据,他早就该拿出来了,偏偏还得进牢狱一遭。让我猜猜,他是为了什么,莫不是······为了已经分崩瓦解的谢家军?”
当初,谢国公手底下的谢家军还残留了一大半,庆帝爱才,又将他们编入了青州军当中。
陆执如今行为,除了给谢家洗冤外,还有意收复谢家军!
邓忠抿唇,抱拳道:“老大曾交代过,等上一阵时日,待青州军中有异响,方才将这些证据呈上。”
李昙年皱眉,还要等等?
北镇抚司的酷刑那可是远近闻名的,他是真不想全须全尾的出来了不成?
这男人,倒真对自己下得去手!
李昙年闭了闭眼,心中极不赞成陆执的做法,却还是照着他那么做了。
当然,与此同时,她命人特意将这个消息散播到了青州军中,还求了赵沉,希望他给北镇抚司打个招呼,让北镇抚司里的衙役们关照关照陆执,莫要用刑。
赵沉自是答应的干脆。
李昙年走后,谋士忍不住说了一句:“真没想到,陆将军所谓的办法,就是这样的办法,实在是可惜了。”
另一谋士也是忍不住摇头:“是啊,陆将军一表人才,我本以为他堪当大任,谁曾想,他竟是叛国贼的后人。”
赵沉没说话,目光却定格在了李昙年消失的方向。
谁说不是呢,陆执是真的可惜了,不过,念在他帮自己除了温国舅和杜相的份儿上,他也不会让陆执死的那么痛苦就是了。
至于音音······他自是知道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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