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其实第一瞬间我想到的是讨死狗,只不过讨死狗又从来不会钻进人家门,至少在我接触这几次是这样。
他是在人身上讨东西,不会偷东西。
那进我家的是谁?
我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去推门,二叔则是握紧了卜刀,警惕地跟在我身后。
手落至房门上,直接用力推开!
月光一瞬间映射进来的更多,前屋的木桌旁边,坐着个衣服脏兮兮,破破烂烂的男人,他手头捧着一个烤的焦黑的猪蹄,正在低头猛啃,旁边还放了个水瓢。
我们进门的时候,他刚好抬头,端起来水瓢喝水。
“二棒子?”我一眼就认出来,这人不正是二棒子吗?!
“你干啥来了?!”我立刻问道。
二棒子愣愣地看着我,还是那副呆呆傻傻的神态。
二叔从惊疑,成了眉头紧皱,他走到旁边去点了蜡烛,屋里头光线亮堂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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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没开口来打乱我。
我和二棒子对视了几秒钟,二棒子忽然咧嘴笑道:“肉好吃,一起去村长家吃席。”
说着,二棒子又开始啃猪蹄。
我还以为二棒子是在说白天村长杀猪,吃杀猪宴的事儿。
摇了摇头,我说道:“二棒子,杀猪宴都完事儿了,这腿就是散了分的,没席吃了。”
二棒子眼珠子忽然一下子瞪得滚圆,他忽而就蹿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我。
他眼珠子那一瞬间都快凸出来了,冷不丁地说道:“有的吃,明天吃!”
说完,二棒子低头抱着猪蹄,就像是生气的孩童一样,弓着背直接从我家冲了出去。
我:“……”
很快,二棒子就消失在幽暗的夜色之中。
“二叔……这是村里头的傻子,不过也是他看到村长拿了大黄鱼儿的。”我和二叔解释了句。
“少和傻子说话,傻子心狠着呢。”二叔皱眉说了句,不过他面色有点儿复杂,像是有什么要说,又没说似的。
“晓得了。”我点头回应,然后就去关上了门。
临回房间之前,二叔又叮嘱了一句,让我晚上注意点儿,千万注意讨死狗再来。
我警惕心并没有丝毫放松,郑重点点头,说我明白。
各自回了房间,我换了一下衣服,躺在床上。
本来我想睡觉,下水这一茬也累得够呛,可却翻来覆去睡不下。
一闭眼,那二傻子好像就在我跟前晃悠,耳边还隐隐约约听他说吃席,要吃几斗碗!
开始是微弱的声音,后头就成了凶厉的吼声似的。
我眼睛瞪得极大,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再狠狠晃了晃脑袋,才总算清醒一点儿,耳边的声音消失不见。
房间里头幽静的渗人,我呼吸也变得很粗重,来回喘了好几口气。
二傻子自然不可能在我房间,只是我额头上冒虚汗,这莫名的心理压力,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冷不丁的,我想起来二叔刚才对二傻子那眼神,还有他说讨死狗要讨了拿走他钱物人的命。
我整个人都是一激灵!
二傻子说的,该不会是村长会死,要等着吃死人席吧?!
傻子归傻,他肯定瞧见了些啥,才会这么来说……
我心神更为不定……偏偏就在这时,我听到了轻微的敲响声。
那声音很轻微,就像是有人用手指头敲了两下门,又赶紧收了力道。
顿时,我心里头咯噔一下。
再仔细去听,却没声音了。
我不觉着自己幻听了,警惕无比地从床上翻身下去。
小心翼翼地去了前屋,我先透过门缝往外看。
按照二叔的话来说,应该拒绝了讨死狗就行。
只不过门外哪儿有人?至少从门缝上看外头,是没看到人影子的。
我眉头紧皱。
可忽然一下,整扇门直接呼哧一下打开!
就好似被人猛地拽开了似的!
冷风陡然灌入屋内,吹得我浑身的鸡皮疙瘩。
屋门右侧站着个五十来岁,脸颊削瘦的中年男人,这人不正是村长吗!?
我以为讨死狗来敲门,却没想到是村长来了,这当真把我吓了一跳。
更怪异的是村长的表情,他好似双目涣散无光,直愣愣地看着我,脑袋还微微垂着。
并且他手头,还提了个饭屉子。
这饭屉子我就眼熟了,不正是讨死狗拿的饭屉子吗。
村长拿了这东西我都能肯定,他现在送到我这里来,是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