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还颇有深意地和我说,我头二十二年跟着捞尸人,这身手已经比很多先生强,再加上天赋异禀,假以时日精通了阴阳术,必定远超大部分的先生。
当时我便谨记了这番话,觉得这恐怕就是蒋一泓说的命数,虽然我入行晚,但也有别的先生没有的东西。
思绪之间,我已然看完了村尾错落的屋舍,并没有发现晒尸房。
我快速取出定罗盘,低头注视罗盘上的指针转动,想通过定罗盘寻找确切方位。
此时圆盘中心的指针,正在轻微地颤动着。
我极力放平手掌,让定罗盘没有倾斜。
颤动的指针,针头开始倾斜朝下,但很快便停止了颤动,针头斜着,指向东侧!
我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东面。
那里有一条岔路,刚好夹在几棵老树之间。
我立刻持稳定罗盘,迈步朝着那里走去。
三步做两步,我转瞬间便走进了那条岔道。
这岔道两侧没什么房屋,最近的也离着十几米,老树四周是杂乱的灌木。
天色太暗,月亮又蒙着雾,再远一些的地方便看不清晰了。
但此时,定罗盘那斜着朝下的指针,针头就像是被固定住了似的,指着那方向一动不动……
在宅经之中,罗盘指针有八种形式,不同的风水,不同的针法,又叫做奇针八法。
现在这针头下沉,便叫做沉针,往往出现在阴气过多之地,不过这又不是有人丧命的恶阴。
从目前的指针显示看来,苗光阳的老婆应该还活着……
我加快脚步继续往前,右手随时准备抽出卜刀。
约莫又走了十几米,入目之中,便是一个陈旧的篱笆小院。
晦暗的光线下,勉强能看清院内有几个土屋,屋檐,院墙,都有不同程度的缺口,但这些缺口明显不是年久失修所致,而是根本还没有完工。
院内一片死寂,耳边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夜风卷起树叶的簌簌声。
我将定罗盘收入兜里,并顺手取出卜刀,小心警惕地迈步进了院子。
这院里头这么安静,屋里头也没动静……
难道这里没人?那人并没有像苗光阳女儿所说,将她娘带到这里?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土屋中央的堂屋门口,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我用力推门,本以为我会直接一把将其推开。
却听到“咣当”一声闷响,明显是里头有个门阀,挡住了门板!
瞬间,我的警惕性又增加了几倍,整个人都绷紧了。
屋内有人,不然谁上得门阀?!
再下一刻,便听到一个难听的声音:“谁?!”
这粗犷的话音,分明是个男人的。
就那一个字之后,屋内便安静下来,再无声息。
我紧握着卜刀,稍微后退半步,猛地一脚狠狠踹至门缝上!
“砰!砰!”两声,第一声是门被我踹中,第二声是门撞击在了屋墙之上。
一股子霉味儿带着冷气扑面而来。
这屋内布置极其简陋,一张断了腿的桌子,三面光秃秃的墙,地上的椅子散了架,满地的灰尘之上倒是有不少杂乱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