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记忆里,是她在和盛译行说话,可她看了一圈,都没看到男人的身影。
“他呢?他有没有事?”
周围还有医生护士在,林清霜开口说的很隐晦,不过她相信男人会明白。
盛译行的身份不便多说,毕竟他现在身上牵扯到的方面太多。
瞥了一眼旁边这群人,祁山干咳两声,顺势擦掉脸上的泪水。
“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先回去吧,有问题我再让你们过来。”
随意男人的话音落地,众人识趣的离开,将空间留给她们两人。
“到底,怎么回事?”
女人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看着自己打了石膏的腿,陷入了沉思。
“我接到他的电话赶过去时,车里只有你自己。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祁山看着她,开口的声音里带着难言之隐。
“怎么可能。”
她不相信地喃喃自语道,从身上的伤就可以看出来车祸现场有多严重。
坐在后座都已经伤成了这样,而作为司机的盛译行根本不可能毫发无伤的从现场离开。
“我也不相信,可我带人赶到时,地上只有一滩血迹。”
祁山目光凝重地看着她,语气认真地解释。
生怕女人不相信他说的话,还特意拍了当时现场的照片。
“这是跟我一起过去的警拍的,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总该可以相信警吧。”
不是不相信祁山,她之前不愿意相信盛译行失踪的噩耗。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盛译行这么匆忙的离开?
一系列的问题在脑海中不断盘旋,她痛苦地闭上眼睛,盛译行浑身是血的模样却在心里挥之不去。
看着她现在这个状态,祁山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嘲地笑了笑。
虽然她口口声声说不在乎盛译行了,两人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可出了事,最本能的反应时骗不了人的。
“你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如果有消息,我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男人坐在床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开口的声音中带着安抚。
林清霜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一想到盛译行可能又一次从生命中消失,心脏就遏制不住得痛苦。
曾经不止一次的幻想过生命里没有男人的存在,可真切的到了这一步时,又会发现,原来还是离不开。
哪怕知道他的心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可还是抓着最后一根稻草,不愿意松手。
她的绝望和痛苦反射出了内心最真实的情感。
一旁祁山的存在明显多余了,他叹了口气,目光里闪烁过一抹受伤的神色。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以为自己已经走进了林清霜的内心。
可这件事情却让他认清了现实,他只是一直徘徊在女人的心房外。
“你先冷静一下,我去办公室里把你身体检测报告拿过来。”
让祁山看着女人为了另外一个男人痛哭流涕,他的心也在跟着颤抖痛苦。
所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不去看,就以为自己不会难过。
从林清霜房间里出来,他脸上的柔情瞬间被狠厉所代替。
门口的保镖看到老板表情迅速的转变,表情也紧随一愣,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紧接着他们就听到男人刻意压低了嗓音吩咐,“不惜一切代价找到盛译行,也要不惜一切代价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男人开口的每一个字里,都充满了浓烈的杀意。
只要有他在,林清霜就永远不可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只有他死了,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才会是属于他的时代。
“是,我马上就办。”
保镖愣了愣,他们的职责就是绝对服从,哪怕是杀人放火的罪行。
这一切都在转瞬之间发生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而躺在病房里的林清霜仍旧沉浸在伤痛之中,对这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医生办公室里,祁山面色凝重地盯着医生,若不是用得上他,估计早就把人扔了出去。
“所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祁山开口,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对医生的威胁,以及对他说的话提出质疑。
医生捏了把汗,不过语气还是很坚定地回答,“祁先生我说的都是根据林小姐身体报告显示的数据作为依据,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可以去找其他医生看,但是病人的情况,家属必须要重视起来。”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医生开口的话有些凝重。
差点就暴跳如雷的祁山,在听完医生的话,竟平复下了内心的冲动,按耐着继续坐下来。
他低垂着头,双手无措地交叉放在桌子上,微微弓着腰,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
“清霜的情况,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林清霜之前就出过车祸,脑部受损一直没能康复,所以也一直没有恢复记忆。
可这一次的车祸,却改变了脑部神经的位置,原本压迫到记忆区域的神经,相比较之前位置开始有所变化。
“神经手术太复杂也太冒险。目前国内还没有医生敢做。”
医生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惋惜。
“现在能做的就是保守治疗,可压迫的神经不定时会发生位置变动,就像是定时炸弹,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医生的话更像是一枚定时炸弹,直接种在了他的心里。
拿着病历从房间里出来,他脸色阴沉的看不到一丝阳光,就绝望到了极点,像是垂垂老矣即将病危的病人。
这些话他没有办法开口告诉林清霜,他连想都不敢想,女人知道这些后的反应。
将病例单小心折叠好塞进口袋里,他躲在楼梯口抽了半个烟,看着一地的烟头,拍了拍手站起来。
该来的总会来,迟早都要去面对林清霜,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就抱着这个念头,他终于敢踏进了女人的病房,想好了无数种对策来应对她会问到的所有问题。
而让他最没想到的是,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女人就好像完全治愈了自己,波澜不惊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恐惧的影子。
“医生那边怎么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女人脸上看不出流泪过的样子,仰着头语气平静地开口。
“在这里不习惯吗?不着急走。”
男人喉结滚动着,坐在她的床边,目光复杂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