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有一匹马,可还好那马本来就是从北琅买回来的好马,又拉惯了车承得起重。
加之非常时期,徐午年也没什么心思坚守男女大防,于是他载着笑歌,两人共乘一骑,连夜便离开了尼姑庵,赶往小二娘老家曲镇乡下。
一路疾奔,到了曲镇时,天刚蒙蒙亮。
曲镇并不大,虽然两人都没有来过,亦不知道小二娘家住何方,但稍一打听便很快得知了。
原因无他,这地方不仅小而且穷,好不容易三叔家的二丫能嫁到益州,还风光返乡过两回,给家里修了簇新的大好宅院,自然是当地名人了。
而更幸运的是,小二娘正正就是躲回了乡下,并没有逃跑出大赵。
只是对笑歌来说是大喜过望,对小二娘来说却未必了。
她见了风尘仆仆的笑歌与徐午年,心下先叫了一声不好,一脸担忧的说,“许三娘子,你怎么来了?可是金杏出了什么事吗?”
笑歌没有先回答小二娘的话,而是转头对徐午年说道,“你下去休息一会吧,我先同小二娘商议一二。”
徐午年已经一日一夜没有阖眼了,笑歌至少昨日在宝光庵里还勉强睡了几个时辰,再加上涉及男女之间的旧事,笑歌不愿让小二娘难堪,是以不想徐午年在旁听着。
可徐午年榆木脑袋,哪想得到这些,他强撑着说,“我不累,三娘子,我就守在这里,你有什么事也可以马上吩咐我去办。”
笑歌板起面孔,“你阿诚哥不是叫你什么都听我的吗?我现在命令你去睡觉,这之后我们还有的是硬仗要打,你这个样子怎么帮忙?只会帮倒忙!”
说完也不管徐午年怎么嚷嚷,她只管对小二娘说道,“小二娘,烦请您找一个空房间给徐午年。”
“这简单,”小二娘向身旁的贴身女侍吩咐道,“小竹,你带这位小哥儿去客房。”
徐午年无法,拗不过笑歌,况且他也确实精神不济了,只得乖乖跟着小竹走了。
徐午年一走,小二娘便将笑歌迎进内室,再次急切的问道,“许三娘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会是你过来?义哥和阿诚呢?”
“小二娘,官家派的钦使昨日突然到了益州,金杏楼被查封了,大老板和阿诚都被抓了,现在生死难测。”
小二娘一听,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当场就摇摇欲坠,快要晕厥。
笑歌忙上前扶住她。
“你不要慌,这审案又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就算他们被抓了,现下也暂无性命之虞。我们还可以想办法救他们。”笑歌安慰着小二娘。
但为了阿诚,她说了谎。
她心里深知,阿诚或许还有得救,义哥却应是生机渺茫了。可小二娘也许会为了义哥帮忙,但要她为了阿诚却难说了。
是以笑歌不得不说这个慌。
小二娘紧紧抓住笑歌的衣袖,“三娘子你说,我们要怎么救郎君?他平日里常夸你聪慧,你来找我一定不只是为了报信,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办法是吗?”
笑歌一见小二娘这般模样,心下大慰。她不问金杏为何会被查封,而先问如何救人,再看她眉宇之间的关切之色,皆不像假装,似乎对大老板确有些真情在,果然如此,那事情便更好办了。
其实她来找小二娘,并不能确定她愿不愿意出手相助,毕竟义哥既然先让她出逃,哪怕只是避到乡下来,也一定是安排好了大把钱财予他的。
金杏既然已经倒台,义哥又身陷囹圄,小二娘与义哥这对老夫少妻在这种大难临头之时,能有多少真情实感实在是难说得很。就算小二娘要捐款潜逃,也可以说是人之常情。
所以笑歌才连夜赶来。她想着古代交通不便,信息不畅,小二娘但凡没有出逃大赵,那么只得一日,她在曲镇乡下便多半还没有收到义哥出事的消息,就算想跑也极有可能还没来得及。
只要能及时找到她人,不管她是无情还是有义,笑歌都下决心软硬皆施,不管哄骗也好,威逼也罢,总要令她去见一面汪俊,帮手搭上这条线。
而现在既然小二娘还对义哥有心,那自然事半功倍了。
“小二娘,办法倒是有,只是恐怕要委屈你了。”
“你说,只要能救郎君,我什么都愿意。我这里有钱,我昨日离家之时,郎君留了许多钱财给我,要上下打点活动,尽管说,我绝不会吝啬分毫。”
“不是钱的问题,我想请你回益州去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