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她几岁的金生当命根子一样疼,最是看不得他吃亏。
“感情这种事,哪有那么多平等的说法。合了心意,就不是吃亏。照你这么说,你姐夫还是大学生呢,家里条件也好。我不过是个乡下来的高中生,他家里人也没挑我的理不是么?”
何大姐温声细语地劝慰,手上干活利索。
何二姐是个顺毛驴脾气,和她对着杠,她能怼到天亮。
讲道理讲到她心坎上,脾气很快就下去了。
她不情不愿哼了一声算是服软。
过了一会,忍不住又开口。
“娘,家里的猪还是猪条子呢,摆酒不行。要不,我跟我公公婆婆商量商量,把家里的大猪换过来吧。”
“也好,问问你家里肯不肯,省得你爹还要到处去找大猪。”
何母停下手里的菜刀,转头望着大女儿,“我看夏卫生员穿得很体面,想给她置办一条的确良红裙子,到时候去敬酒也体面些,你那能弄个券不?”
城里来的姑娘,在家也是受宠的,听说每隔几个月能收到家里寄来的钱和全国粮票。
她偶尔拿那些粮票跟大队换布票。
从家里带来的衣服比一般人体面很多,给女儿做衣服也舍得买最好的棉布。
既然结婚的事都定下了,该给人家的体面还是要给的。
为难人家,最终丢人的还是何家。
“能啊,我那大嫂子就喜欢吃咱们这边散养的鸡,明天我抓一只回去,跟她换两张就是。”
券比布票难弄,一只鸡没什么价值。
她和妯娌关系处得还不错,搭一点布票还能能换来的。
之所以没说白给,是她太熟悉老爹的性格了,非得拍桌子不可。
灶房的气氛和缓下来,堂屋里的何金生可急坏了。
“你别生我二姐的气,她从小嘴巴不饶人,对谁都一样。”
他小心翼翼攥着夏明珍的手把人拉到桌边坐下。
“她不是针对你,她是在气我。我今天实在是高兴得昏头了,本来打算晚上去她家报个信的,倒是让她先听到消息找上门来了。”
从小吵吵闹闹一起长大,姐姐的心思他清楚,话却不能跟心上人挑得太明白。
不然矛盾没解决,反而会加深矛盾。
夏明珍试着挣了几次也没挣脱,一张脸红透了,含羞带怒地瞪他。
“我理解她的想法,她是真心为你着想,我没有生气,我是觉得有点难为情。你别抓我手了,外面还有人路过呢....”
“那你不许走,今天就在我家吃饭。”
“哎呀....知道啦,你先放开我....”
“不要,我都藏桌子底下了,外面的人又没长千里眼。”
夏明珍羞得都想钻到桌子底下了。
这个男人是不是傻了啊....
外面路过的人或许不会太在意,家里还有这么多人呢!
脸不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