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云殊久认得他,知道他就是那日扶住自己的谢言,单看男人这神情,她绝不会以为两人见过,男人还提醒过她“注意身体”。
没想到丁薇说对了,这屋里,还真是谢言。
只不过,看这坐着的位置,谢言应该只是个旁观者,真正管事的是最前面的这个人。
果然,谢言根本没有说话的意思,他似乎微微点了一下头,而后收回了目光,低头在手机上滑动着。
如果不是云殊久一直在注意着他,恐怕都不会看到谢言点头。
她不禁有些疑惑。
自己和谢言除了那一次乌龙外,从未有过交集,谢言一向洁身自好,因自己落了一个绯闻,怎么样都不该是这种态度吧?
是她看错了吗?
“云殊久,”前面坐着的导演没有给云殊久多思考的时间,他笑眯眯道:“试镜从寒是吧?”
想必这位就是陈导所说的老朋友的,看他的样子,好像没有因为外界的传闻,而对自己有任何的偏见。
云殊久点头:“是的,您好。”
“别看小谢了,试一下听到公主消息,皇帝把从寒处死的那个片段吧。”
“好。”
云殊久回忆了一下那个片段,没有酝酿多久,目光就发生了变化。
皇帝早就怀疑从寒的身份,让忠臣去调查了。
得到了那时公主落崖,而自己身边的这个人只是个侍女后,他大为恼怒,去从寒的凤仪宫质问她。
“从寒,你冒充公主,胆大包天,欺骗于朕,罪该万死,还有何话可说?”一旁的工作人员语气平平的说了一句。
他不是专业的演员,说话的断气、重音都很出戏。
这就更考验试镜演员功底了。
云殊久本来含着几分羞涩的脸庞,立即变得苍白:“陛下,你……”
因为害怕,她的语气颤抖着,“你知道了?”
她没有学过皇室公主的礼仪,虽然穿的华贵,目光却习惯的微垂着,显现出自卑来。
即便是这样内心遭受巨大冲击的时刻,她也只是在最初下意识的望了一眼皇帝的脸后,就一直微低着头,目光落在皇帝的下衣摆上,眸子颤动,手指收紧,慌张、恐惧、不甘、释然……
从寒的表情实在太复杂了。
不只是简单的害怕,或许,从一开始,她就已经预料过这样的结局。
只是,她越陷越深,舍不得这等荣华富富贵的同时,也爱上了眼前人。
她每一个夜晚都在惧怕、恐慌,无数次从梦中惊醒,无法入眠。
所以,在真正听到皇帝揭露真相的那一刻,她不仅有本能的害怕,也有终于等到这一刻的释然。
“陛下,奴名为从寒,”从寒跪下:“名字是公主所赐,您常常嫌弃奴不懂诗书,没有半点公主的样子,如今,您看,奴确实不是公主,真正的公主饱读诗书,善良纯真,连给奴婢这样的人,都取了如此雅致的名字。”
皇帝冷笑:“朕管你叫什么春寒,还是冬寒,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朕不会轻易让你死掉的,你会慢慢体会到所有残酷的酷刑!”
从寒身子一颤,却没有求饶,她慢慢抬头,脸色苍白如雪,却第一次长久的凝视着年轻帝王的脸庞:
“陛下,奴自知难逃一死,可是……奴可以知道一个问题吗?”
她的视线卑微而炽热:“你没有没爱过从寒,哪怕是一点点?”
皇帝声音冰冷:“你觉得朕会爱上一个贱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