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两个椒贩子在我这买烟时聊起来的。”
“谢谢老三,这真是个好消息。”喜不自禁的陈家海改变回家的路线,向小吃部走去。
“腊梅。”陈家海提着烧饼油条站在主屋门口。
“在这呢?”腊梅一掀门帘从房里走了出来。
“天不早了,叶添怎么还不起来?”
“喊过了,发财啦,买这么多油条?”腊梅和颜悦色地说,“哎,昨晚你就在棚内的?”
“嗯,腊梅,你立大功了。”
“我立什么功?”
“昨晚,棚里来贼了。”
“什么,哪个这么缺德?偷了多少啊?”
“一袋也不没少!”
“你能不能一口气把话都说完,吓死我了。”
陈家海来到锅屋把昨晚遭贼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给腊梅听,听得腊梅更是一惊一乍的:“家海,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下每天晚上必须看了。”
“这你放心。”
“看棚去啦?”
“嗯!”接下来陈家海故意天刚黑就招摇过市,手中的钢管和节能灯成了他守夜的标配,还有陈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板凳狗。小闸口人来车往,大家都知道南边大棚彪形大汉陈家海在看棚。
还别说他这招真管用,这几天很平静,没一个贼再敢造次。
腊月二十七天阴沉沉的,天气预报又说冷空气南下要下雪,陈家海不信地摇了摇头。
不过,冷空气倒真来了,家海对下雪半信半疑。辣椒行情真的好起来了,特别是红椒一路飙升到十二了。
刚准备睡觉,板凳狗突然发疯似的叫起来。
“谁呀?”
“我,家海。”
陈家海连忙走出屋:“是你啊,家来坐坐。”
“不了,你那两棚大椒能卖了。十二我包了,给现钱怎样?”
“不是我驳你面子,我想再等等一下。”
“都是一个庄的,价钱我出到位了。”
“再等等,我要睡了。”
“好,你再想想。”
刚送走一个准备午睡,板凳狗又叫了起来。
“腊梅,你看看。”
“二爷,我是小刚,红椒我出十三,卖吧?”
“不卖!”陈家海没好气地回应,接二连三贩子上门家海感觉商机来了,还有两天才过年,他想再赌一下,因为他总感觉这价还有上升的空间。
天黑得更早了,冷飕飕的天气真让人受不了。陈家海特意加了件羊毛背心,带上钢管和节能顶着刻骨的寒冷,穿过小闸口来到了棚里。辣椒特有的气息充斥着家海的嗅觉,他沉浸在这种醉人气息里。
今天他和往常一样换了睡觉的位置,决不能让贼人摸着规律。静静地躺在草帘上,陈家海的内心无法平静。他不知道白天拒绝了十二三的价位对不对,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期盼明天了。
板凳狗寸步不离地守在主人身边,有了它家海安稳地睡了。
“汪汪汪!”板凳叫了起来,陈家海睁开了眼睛,忽然他发觉今时不同往日。
他穿好衣服掀开棚门放出嗷嗷叫唤的板凳狗,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却上心头,家海抬头向南一看,哇塞,老天啊,昨天夜里竟然下了一场大雪。
“难怪夜里那么冷!”陈家海自言自语道。
棚顶铺上厚厚的一层雪,火红的朝阳洒在无边无际的田野里,仿佛铺了一床洁白棉被的麦田里闪着晶莹的光亮,陈家海仿佛置身于神奇的童话世界。
“家海,我们发了!”腊梅气喘吁吁地跑来。
“什么发了?”
“大椒贩子在家里等你呢。”
“什么价位?”
“十八!”
“再说一遍。”陈家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十八!”腊梅兴奋地用手比划着。
小闸口传来刀郎的性感的声线:“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来得更晚一些,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