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的氛围一下子达到高潮,接下来不时有人来敬酒,沈燕更是来者不拒,频频举杯。大家只道沈燕女中豪杰,酒量惊人。
徐母在一旁使劲朝徐峥使眼色,让他替沈燕挡酒。徐峥并不为所动,一副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可渐渐地,他也觉察出了不对劲。
都说酒量是练出来的,沈燕平日里滴酒不沾,就算天赋异禀,也抵不住这么灌酒的,况且,她那样子哪里像是喝酒,分明是存心来买醉的。好歹同事一场,他上前夺了她酒杯,皱眉看她,“沈燕,这红酒前头喝着没感觉,后劲可足着呢,你悠着点,不要乱来啊。”
沈燕上前一步,想要拿回酒杯,谁知脚下踉跄,便向前倒去。徐峥连忙扶住她,再低头一看,哭笑不得,仅这一瞬的功夫,她竟然就睡着了。
徐母让徐峥务必送沈燕回家。刚出酒店大门,冷风一吹,她稍稍清醒了些,直嚷着不回去,要在外面散散酒气。
徐峥翻了个白眼,这会儿又怕回去父母担心,刚干嘛去了。路上她东倒西歪,闹腾得厉害,徐峥将她扶到附近公园时几乎脱力,一屁股坐在了长椅上。
隔了许久未见沈燕再有动静,徐峥疑惑转头,却发现她满面泪痕,竟是在无声啜泣。
徐峥惊愕,从长椅上跳了起来,“喂,沈燕,你哭什么,我又没怎么你?”
谁想她不但没有停止哭泣,那眼泪却越聚越多,仿佛掉了线的珍珠似的。徐峥慌了,他见过女人骂他,气他,恨他,但从未有女人在他面前哭得如此肝肠寸断。他手忙脚乱去找纸巾,却半天翻不出来,急得直接拿袖子去替她拭泪。
沈燕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望着他,目光迷离。她在看他,却又似透过他在看别人。
徐峥被她看得腿一软,蹲在了地上。她的手缓缓摸向了他的脸,从眉毛一路向下触到他的唇,动作温柔至极。徐峥惊得目瞪口呆,她却倏尔一笑,那笑容灿烂明媚,便如夏花初绽,极致绚烂,竟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你长得真好看。”
他听到她如是说。
徐峥怔住了。都说酒后吐真言,这沈燕平日里看似对他无意,甚至刻意保持距离,难道是欲擒故纵,实际上心里一直暗恋着他?
“砰、砰砰……”
不知怎地,徐峥听到自己的心跳一阵快似一阵,一阵紧似一阵,红晕不知不觉爬上了他的耳朵。他缓缓起身,鬼使神差地将她圈入怀中。
“桉桢……”她唤他。
徐峥脊背一僵,不确定地试探,“你刚才叫谁的名字?”
脑袋往里拱了拱,沈燕轻声呢喃着,“桉桢,我困……”
仿似被泼了一盆冷水,徐峥难以置信地推开了她,几乎咬牙切齿,“好,沈燕,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