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期已过半,只剩半月,她就要离他而去,沈燕强忍心中悲痛,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开心些,唇角微微扯出一丝笑,“是呀,是呀,我不仅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还要把你的胃养刁,到时你就一日也离不得我。”说罢又舀了一勺汤,回身送入他口中,“怎么,想反抗?”
顾桉桢将眉一挑,将汤汁喝尽,复又伸舌缓缓舔舐调羹上的残液,纯白的瓷器衬着他艳红的舌尖,画面本就撩人,偏他边舔,那一双凤眼还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仿佛此刻他舔的已不是那汤水……眸中莹光闪动,忽而他又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姑娘美意,在下甘之如饴。”
她后知后觉想到自己刚刚也是用这把调羹尝的味道,此刻他与她又是呼吸相闻,不由有些面红耳热,赶紧从他怀中退出,转移话题,“先帮我把菜端到桌上。”
饭菜上桌,顾桉桢却不动,沈燕不解,“你怎么不吃?”
他开始耍赖,“我要你喂我。”
他没想到,他就这么一说,她竟当真夹起娃娃菜喂他。
他微微一愣,直觉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他与她虽在一起快5年,但她素来对男女情事既保守又传统。平日里在外头牵个手会脸红,搂抱之前必定要反复确认周遭无人才行。若是想亲吻她,那就必须是在家中,只有他与她二人世界的情况。想想当年高中毕业他当街向她表白,并抱住她,她没有推开他,大概是她至今为止做的最勇敢的事了。
犹记得那一回他们去吃砂锅,邻座情侣互相喂食,恩爱羡煞旁人,顾桉桢也要沈燕喂他,被她用筷子敲了手,“你有手有脚,自力更生,才能丰衣足食。”
后来她说那样子实在是太腻歪,她做起来铁定是要起鸡皮疙瘩的。刚才她主动喂他喝汤,现下也没有拒绝他的喂食要求,实在有些古怪。
他蹙眉看她,“沈燕,自我出院后你似乎对我特别好,甚至都可以形容为无微不至了。是不是因为姐夫?”
沈燕挑眉轻笑,“所以你现在是在控诉我以前对你不好?”
又在转移话题,才不中计,他握住她的手,语气异常真挚诚恳,“其实我早已视你为我的妻子,我的家人。姐夫他也是我的亲人,我那么做都是应该的,你不用太在意。”
“嗯,我知道了。”沈燕低头,心中大恸,却已不敢直视他炙热的目光。
虽然他与她尚未成礼,但她又何尝不是将他认作自己一生一世想要相依相守之人呢?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如今她能做的只有竭尽所能对他好。这样也许能给她往后的日子多留些美好的回忆,又或许,如今她对他越好,将来离开之时,这些好能化成利剑,斩断他与她的所有过往,让他彻底忘了她。
往后余生,她只希望在没有她的日子里他能事事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