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劳动节,是该劳动的日子。然而我在床上浑噩了一个上午。如果睡觉也算的上是劳动,或在这种时刻我能拿到一个楷模。
起床时头晕眼花,有点像高中时候中度贫血的症状。手脚都是麻的,我试着从留着余温的被窝里挣扎出来,但手碰着大腿的瞬间,我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温度了。恍惚间觉得我像在冬天掉进了水里,没有人来救我,我也不会游泳。在那样的冰天雪地里我泡了很久很久。又冷,又沉重。
呼吸很困难,虽然在高原是常态,但此刻我真的喘不上气了,也许是我太敏感,我总觉得胸口坠着什么东西,吊着我的心肺,不断地往下落。
嗡的一下,耳朵仿佛接收到什么指令,有类似老电视机收不到信号,变成黑白雪花屏而发出的声音产生。那种声音细密的朝我双耳的深处钻,如一柄电钻,快要将我的脑袋打通。
拖着这样破碎疲惫的身体下了床,我就在书桌前坐着,也许只有还在掉落的头发才能证明,我还活着。头发还是一把一把地掉,指尖曾有一点的粉红如今开始泛白了。我没有力气拿起梳子继续梳头,镜子里的自己太憔悴了,眼眶干疼,围着一圈青黑色,继续这样下去,不管我再敷多少张急救面膜都没用。
昨晚我又熬夜了。熬夜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我知道,什么都没做,只是平白的拿健康交换了一段情绪化时刻。
上天分配给我的年岁,总被我笑嘻嘻地拿去分享消遣给黑夜。
下午还是很浑噩。坏心情总是没由来的敲开我的心门,蛮横的闯入我的心房,将好不容易修复的一切重新打破。我控制不好我的情绪,也没办法在这样的时刻去寻求旁人的帮助。太累了。盯着手机上不断变化的数字我才惊觉,时间还在走。
和小卓子出门放纸飞机,纸飞机的头在塑胶跑道的重创下越发像葫芦娃里那个蝎子精的头。只是瘦了,也许是抽了脂,还微微整了容。
纸飞机能飞一段路,却无法像真正的飞机,能去到远方。我不想做纸飞机,去哪里,到哪里,都要靠人,都要靠风。
我想变成一架飞机,飞得很高又很缓的那种。
如果变成了一架飞机的话,我就能去远方看看吧。我想去看火车的轨道,去看辽远的旷野,去看沉寂的湖畔,去看遥远的冰川。
可我的身体被锁在这样的地方,抬头是天,四面是山,我能去哪里?
在这里,眼睛看得到的地方都难去一趟。我双眼看不到的地方,怎么能去到。
如果我是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