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总是难入睡的。因为什么事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纠结,现在的我已经记不清了。我能确定的就是,我的确折腾到很晚才睡。因为早上起床,下铺的室友问我,是不是失眠了。
这比别的什么问候来的踏实,也更加直击人心。
我说,好像是有点,枕头枕着有些不太舒服,一直在调整睡姿。
但其实我知道,我枕了这么多天的枕头,早就已经熟悉了,能让我失眠的无非就是情绪仍无法控制好,在那些我已经察觉到睡意想要去捕捉住它们的时刻,我的脑海里开始放没有声音的电影,默片,哑剧,浮夸的动作,放慢的镜头,每一幕都是过去我经历过的深刻的又痛苦的事情。
也许我们都是人生这场戏的大导演,人人都靠着不一般的经历和破产拍摄这些故事导致自己身无分文流浪他乡衣衫褴褛可怜兮兮来出名。
这场戏也比人脉,比关系,比片酬,比道具,什么都比。
我学会了怎么演戏。我自导自演,我清楚我接下来要怎么走,我要把这些烦人的情绪,和这些导致我出现这样情绪的人,统统踩下去。
下了课回寝室睡了一觉。醒来已经减少好多疲惫了。我这个人不太爱带着情绪睡觉,会睡不好。所以凌晨后睡的这一觉也许真的只是给身体休息,只有不带着情绪的睡觉才算是让灵魂又重生了一次。
想得太多也会睡不好。
但是我没办法想得少。
起床之后就坐在桌子前面发呆。瞥到了吉他,打开琴包决定练琴,扫弦有点难,我还是学不会。这样停滞不前的学习进度如同我此刻的人生,时间不停的走,但效率并未因为时间的增多而发生变革。
都说量变引起质变,可我觉得,在我的人生里,所有规律都早已经化作云烟。
我拨弄琴弦,琴弦立刻回击,它把我食指的指甲和前面一小块皮直接刮起来。我觉得我举着刀剑,在和一个同样勇敢的士兵交战,三个回合之后,硝烟已经弥漫。
我战败,无奈,收入琴包,继续发呆。
又躺回床上,音乐app给我推了一首《当我唱起这首歌》。歌词唱到“我又想起你了”的时候,我有点慌乱。我当然知道手机的数据在监视我,可我那些从未说出口的思念,我的那些小动作,我没告知过任何人,手机怎么会察觉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