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今晚就去柴房住,不许你进屋!”
眼下已是冬季,柴房不可能住人的,如果在那里住一夜,不知道会不会被透进的冷风吹死。
她默默地端起碗,忍着眼泪,将肉塞进嘴里,只嚼了两下,她就忍不住要吐,强忍着那种恶心,她端起水杯,大口大口地灌着水,将那块肉强行吞咽了下去。
“对嘛,这才是好孩子……”容小姐幸灾乐祸地看着她。
果伦塔站起来,觉得头脑一片空白,晕得透不过气,她走出房门,一下子扑在地上,大口地呼吸着……
她晕晕乎乎地,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小男孩在叫自己塔哥哥。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将果伦塔扶起来,她抬头一看,是父亲。
“塔塔,你怎么了?”
果伦塔刚要说话,便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哎呀,这是吃了什么呀,怎么吐得这样厉害?”父亲问道。
容小姐慢悠悠地走出来,说:“哦,她吃了好多肉,说很喜欢,吃撑了!”
果伦塔没有力气辩驳,只是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真是贪,好吃也不能那么吃呀,你看看吐了一身还得人家给你洗!一点也不懂事……”果成埋怨道。
果伦塔麻木地坐在地上,眼泪无声地流着,她不为自己,只为今天弟弟给她的那块好吃的糕点。
那块糕,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点心,若不是容小姐强迫她吃肥肉,她怎么可能吐出啦……
父亲果成坐在餐桌前吃起了饭,大声赞叹道:“呦!容儿,今日这菜真香,怪不得塔塔都吃撑了呢…哈哈……”
果伦塔的目光,如冬季的冷风一般看着父亲。
父亲不是不知道她的饮食习惯,他怎么能睁着眼睛说胡话呢,他的心瞎了吗?
“塔塔,你也不小了,要学会做一些家务事,待会把碗碟洗了……”父亲丝毫不顾果伦塔的情绪,自顾自地说道。
这样窝火憋气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果伦塔觉得只要踏进这个家门,她就眼前一黑,看不到一点光亮。
那个有钱又漂亮的弟弟,也许会过得比她好一些吧,他一定每天都能吃到自己想吃的东西,不像她,还要去山里跟那些小动物们要。
第二天,果伦塔穿着普通的男童衣照常出门了,她没有去山里,而是去了母亲做工的工坊。她的书院服脏了,只有母亲能给她洗。
看着母亲认真洗衣的样子,果伦塔突然问:“母亲,买一个新家需要多少银子?”
温都氏有些停顿,然后笑道:“应该是…怎么也要一百两银子吧……”
“母亲,你攒了多少了?”
“塔塔,母亲无用,只攒了不到十两……”
果伦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悲伤的情绪连同腹中的酸水一起返了上来,不禁一阵呕吐。
一个家要一百两银子,那母亲究竟要她等到何年何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