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了解白雨沫,自然的,我也看不懂她眼眸当中那一闪而过的情绪。
“哦。是么?”
为了不让自己再多失态,我只能僵着面容的扯唇,而后。机械的迈开步子,继续朝着恒宁国际的方向走。
在这会。我距离恒宁的距离,不过短短的几百米。
可这短短的百米距离。却让我好似走在刀锋上一般,不安感如影随形。
我不想说太多,也不敢说太多。
因为我怕,我在言辞间。暴露出不该展现的情绪。
我怕。我会分分钟破功,在白雨沫面前。连着起码的平静,都维持不住。
我的阅历。让我注定,无法将自己的心事。彻底深藏。
就像现在,稍有一个风吹草动,我马上……就乱了。
“欢颜。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抱歉,是我说错话了。也怪我。你之前和林家……闹成那个样子。我太不注意了。我只是看你的状态不错,不像是那种,受过创伤的女孩,再者说,西佟,他不是很快就让你出来了么?我以为那件事情,对你来说早已是无所谓的过去了。”
我听着白雨沫那夹带着愧意的言语,心里的紧绷感,非但没能减少,反倒是在无形中,又增加了几分。
我那段,并不愉快的过去,也是我曾经18年里,最大的一次变故,于我而言,即便顾西佟有帮我消掉了案-底,有帮我正名,但说到底,那还是一段,让人无法抹杀的灰色过去。
不论有意还是无意,至少,我在生活当中,我少有提及这件事情。
但现在,这事被白雨沫又给扯了出来。
虽然说,如果她能将我的异样,归咎在我曾经的牢狱之灾上,我倒也可以相对的短暂松上一口气。
可我压抑到罩上了阴霾的心情,却根本,不会为了这样的事情,得到真正的缓解。
甚至,我愈发的在怀疑白雨沫。
原本,我就觉得她很有可能是在装。
到了这会,那种她在装的推测,在我心中,更是清晰了几分。
只是,我没有任何确凿实际的证据。
再加上,我想不通,她到底为什么……这样跟我装。
像她这样的名媛淑女,真的,有那么在意表面上的平和么?
她就真的那样,不想要跟我撕破脸?
亦或者……还有什么其他潜藏着的原因?被我所忽略掉的原因?
我一脸紧绷的,不住的揣测,推测。
心底,就忽的冒出了一个之前从不曾有过的念头。
我突然意识到了,就白雨沫来说,她若是真的知道了什么,若是真的,想要解决掉我。
其实,她的确并不至于,非要跟我撕破脸。
或许,我是经历了林朵怡的过-激,再加上我自身原本的性格,这让我忘记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解决冲突的手段,叫做知难而退。
知难而退么?
我默默的,在心里想着这几个字。
耳畔,白雨沫的声音,又飘然而至。
“欢颜?对了,你今天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其实,打从刚开始我就想要问你了,只是,我这一心单想着跟你打听西佟的事,也没顾上问你,你今天走路的姿势,挺怪的,肚子疼么?女孩,在那几天,还是要多喝点生姜糖水,我这朋友从国外给我带了一些,要不我回头邮寄给你。”
白雨沫的问题,真可谓是一个比一个犀利。
我那紧攥成拳的手,自打遇到她,就再未分开过。
这个清晨,自打遇到她之后,我有种几度被她逼上了绝路的错觉。
可每每在我无法应对的时候,她却像是刻意的,又抛给我一条“逃生”的绳索。
让我,不得不顺着她给我的路,往下走。
如果,她这个早晨,是存心要与我对弈。那么,很显然的,我一直都处于节节败退中。
我一再的讪笑的,勉强着自己,在努力的给着她笑脸。
但却是一句附和她的话,我都说不出来了。
这一路,我心惊胆战。
当我站在恒宁国际的楼下时,我已然有种要步入天堂的解脱感。
我毫不怀疑的确定,这绝对会是我这一辈子,在面临工作时,最为幸福,最为激动的一刻。
要知道,在当初,我即便是来面试,来报道,我都没有这么激动过。
“我去上班了。”
我近似于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胳膊自白雨沫的手上抽-出来。
那想要离开的心思,我已然根本不再去藏了。
因为我知道,我,在这个时候已然是藏不住的。
“嗯,是到了呢,欢颜,跟你说了这一路的话,你不会觉得我烦吧?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想要跟你亲近的心,啊,对了,若是你生活上,工作上,遇到什么不顺的话,你都可以找我。”
“西佟很忙,你作为一个女孩子,他对你的照料即便是再怎么细致,也肯定还是有疏漏的地方,你若是有什么事,完全可以找我,若是你需要一个上下班送你的司机,这类生活上的小事,我就可以帮你配备,你不需要觉得不好意思,这些在我而言,都很容易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