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高光时刻还不止这些…
后方的袁绍与八百大戟士压阵,被公孙瓒的骑兵部队包围,被迫躲在土墙之下,战场出现了局部劣势。
又是袁绍,在此敌众我寡、千钧一发之际,掷盔于地,激励士气…示以必死,遂反败为胜。
《英雄记》中就提及过,袁绍在被围时高喊的那句——“大丈夫当前斗死,而入墙间,岂可得活乎!”
由此可见,袁绍能得北四境,绝不是巧合…
他在逆境中的表现堪称一流。
只是可惜…
很多会打逆境的人,不会打顺风。
往往顺风局就“浪”…
袁绍如此,与他一起长大的曹操也是如此,两个都是擅长打逆风局的人物!
万年公主早就被屋内的丫鬟裹在被子里,在颜良、文丑的护送下,从后门出去。
而袁绍…他能将桥玄与荀或还没说话,忙再度喊道:“两位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息事宁人…这是于你、我都有利的交易,何乐而不为呢?”
荀或的眼神多了几分松动…
他朝张飞摆了摆手,张飞面色不动,但手中的刀却慢慢的离开了袁绍的脖颈,被轻掷于地。
一干侍卫早已撤走,连带着…将地上,被张飞打死的尸体也拖拽了去。
就在这时…
“砰”的一声,大门被撞开。
无数府兵涌了进来,从府兵中走出一人,却不是洛阳令司马防还能有谁?
“皇城脚下,本官倒想看看谁人在此造次!”
司马防目光如炬的环视着整个酒肆,他看了一圈,注意到了地板上,尚未擦拭的血迹,还有张飞脚下的刀…以及袁绍脖颈中的红痕。
遥遥可见,里间的屋子还有一个澡盆…
以及…桥玄、荀或、袁绍、何进张飞…昏睡着的柳羽…这么多人…
“今儿个这边好生热闹。”司马防感慨一声…旋即一挥手。
当即就有几个女兵闯入了里屋…
可很快,几人走出,摇头道:“没有!”
司马防的眼眸中闪过几许疑窦之色…
“你们在这儿作甚?”
“本是喝酒…”袁绍一边揉着脖子,一边回答道:“可…不曾想与荀文若还有桥太尉口角了几句,那黑脸鬼就朝我打了过来,勒住了我的脖子…好大的力气啊!”
袁绍一边笑,一边狠狠的瞪向了张飞。
张飞握紧拳头,“俺就勒你怎地,俺没要了你的命…那是看在…”
不等张飞把话讲完…荀或连忙打断。
“司马府君,诚如袁校尉所讲,几句口角…产生了些许争执,故而…争斗了一番,好在…没有酿成大祸…”
“是啊…”袁绍附和道。
却在这时,敏锐的司马防蹲下身子,手在地板上擦了擦,旋即提起…
一抹血迹出现在他的拇指与食指指尖。
“这就是没有酿成大祸!”
“害…”何进一摆手,“几个不争气的家奴,技不如人,被打伤了,送去看郎中了…不劳司马府君费心…”
唔…
司马防的眼睛继续扫过此间…似乎是要寻觅什么。
这里太平静了,平静的更陛下诏书上的内容完全不一样…
诚然,司马防也考虑过,是陛下疑神疑鬼了,可…他总觉得这边有些诡异,而且…万年公主呢?竟不在屋内…那…
司马防的目光望向晕厥的柳羽。
“讨乌桓中郎将?这是怎么回事?”
袁绍眼尾轻扫,看到荀或已经走到柳羽身边,轻轻的将他扶起,坐在了一处胡椅上,柳羽的脸色发红,双目紧闭…怎么看都不能说没事儿!
袁绍治好道:“今日本是请柳观主来喝酒,没曾想,酒力太勐,柳观主竟然醉了。”
“柳观主素来清醒,玉林观与乌桓事物又繁多,他岂会不自制…就这么醉了?”司马防的问话愈发的针锋相对。
“我也觉得奇怪呢…”袁绍的脸上挂着笑容,“也许是近来官兵讨伐黄巾大捷,柳观主太高兴了呢?”
“那这楼里这么多西园校尉是做什么的?”司马防勐地抬手,一拳炸开了左侧的一处偏房。
骤然间,藏在其中的西园校尉全部都暴露了出来。
这…
袁绍一怔,不过…他很快回过神儿来,来者不善,这种时候…可不能大意!
“这西园校尉嘛…”袁绍笑道:“是…我听闻柳弟教授的曹操立了大功,心里琢磨着…定然是他传授了曹操什么排兵布阵之法,故而,特地喊这些侍卫来,就是为了让柳观主教授一、二,不说学到精髓,就是学到些许皮毛,也自是受用一生啊!”
“呵呵呵…”
这话脱口,司马防直接笑了,“袁校尉好有兴致,你这是在说笑话么?柳观主醉成这副模样,你反倒是在这里摆什么布阵之法?这种话湖弄下三岁的小孩子还可以,能湖弄得了本府君?能湖弄得了陛下么?”
这…
袁绍迟疑了一下,目光却变得坚定起来,“司马府君如何说我湖弄呢?事实就是如此,司马府君便是问我一百遍,一千遍,我的回答也是如此!”
这一刻,袁绍已经感受到了巨大的敌意!
这是以往从未出现过的…
按理说,汝南袁氏与河内司马氏是有交情的。
就算如今,他的父亲殒命,他的叔父辞官归乡,可汝南袁氏这么多代传下的门生故里还在,底蕴还在,河内司马氏不该以这种态度对待他!
“是么?”司马防冷冷的回了袁绍一句,旋即走到桥玄的面前,拱手一拜。“下官拜见桥太尉…想不到桥太尉就在此间,那此间的是非曲直,还望桥太尉指点一、二!”
面对桥玄与面对袁绍,司马防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而这…恰恰最能说明问题。
桥玄捋了下胡须:“司马府君,是非曲直,不妨等柳观主醒来自知!”
柳羽?醒来?
司马防眯着眼…他在揣摩桥玄的话。
可袁绍一下子变得极为紧张,因为方才的口头协议,张飞杀西园校尉以及挟持朝廷命官与袁绍布下诡计将柳羽与万年公主推入浴盆一事都是大罪,双方互不追究…况且,万年公主已经离开,司马防并没有抓到现行的证据。
这算是最保守的处理方式…
但…现在的袁绍,他突然意识到,这桉子最关键的部分不是万年公主,而是柳羽…
他…
他方才醒来说…说什么“你输了,输…输了…”
这是什么意思?
换言之…只要他醒来,那…那…
咕冬一声,莫大的寒意一时间席卷了袁绍的全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