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姑娘没有诊箱,敢问随身可有什么急救的丹药?”眼看着前方似乎就要到了,江希遥突然问了一句。
“尘染的银针虽然比不上师父的白虎针,但保人性命,总还是行的。”尘染回答得明白,“江公子不正是担忧陆总镖头的身子,才请我同行的么。尘染还是那句话,医者仁心,有始有终。”
江希遥的这个想法,也就是这么冒了冒,毕竟是前辈们的过往,等会儿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形还真说不好。不过他信得过她。她说行,便行。
小厮在院外站定,向里摆了个手势,“江二公子,尘染姑娘,里面请。”
两人微微颔首,并肩入了正院。
江希宸还在厅里,大致提着月前在家里与爹娘商议的与湛家过六礼的章程,见外面是他二弟和尘染姑娘走了过来,一时间也是晃了晃神。
七年多前,爹爹五十大寿。二弟带着吟游姑娘找上门,他正好在前院迎客,那是他们见的第一面,少男少女,满目春光,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令他至今仍未能忘怀。
后来再见,吟游姑娘已是卧病在床了。终究是陌生女子,他跟着爹娘进去慰问的时候,只远远地扫过一眼。那时候也正逢得知麒叔病重的消息,他突然觉得会医术也不一定就能起死人而肉白骨,再是鲜活的人也有可能会如秋叶凋零,叫人束手无策,无可奈何。
远远看,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他们的初见。走得近了,才看清两人皆沉淀了岁月的痕迹,少了眉目中不加掩饰的儿女情长,不复从前。
“二弟来了。”江希宸起身,将他们迎了进来。
江希遥上前拜见,“晚辈江希遥,见过陆前辈。”
“江家老二,免礼。”陆千凤点头,方才在练武场上,没能仔细与他聊上两句,现不知他为何主动寻来,“常听琴姐姐提起你,果然是个好孩子。”
尘染也跟着行礼,“潮声揽月阁尘染,见过陆总镖头。”
“尘染姑娘也请免礼,两位不来找,我还想着要亲自去谢你们呢。今日这天大的祸事,若是没有你们,我想想都是心惊和后怕。”陆千凤朝着湛隐和湛颜示意,“刚才场面上人多,你们两个也赶紧与为娘的一同道谢。”
江希遥开口,“陆前辈,您这是折煞我们了。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希遥与尘染姑娘不过是做了自己应做且能做的。”
“恒平呀,你这弟弟不得了。”陆千凤笑呵呵地,心里赞许着江家果真是会养孩子,“我记得他与隐儿差不多大,可曾婚配?”
江希宸和江希遥皆是一振,互看了一眼,江希遥回,“未曾婚配。”
“也是,江二仪表堂堂,确实要多挑多拣。”陆千凤想着现在的孩子也都心大,一个个的都不急着成家。
湛隐本来在旁边饮茶的,结果衬托江大公子的时候要对比他,这会儿说着江二公子了,又有点要扯上他的意思,紧忙出来说嘴,“娘可别瞧着人卿安长得好看,上来就问人家婚事,莫不是您还有别的女儿,也想要嫁与江家?”
“混账东西,我若是真生得两个女儿,便是都嫁入了江家又有何妨。”她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自己儿子。先前说恒平是儒商,毫无可比之处,现下细细比对江家老二,同样是习武之人,差得更是天上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