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辰并没有打算把事情跟篁清说得太细,他的最终目的还是和篁清聊聊天,帮兄弟倒是其次。
况且他觉得宗铎根本不需要他帮忙,这家伙向来有主意,指不定他现在脑子里的计划已经堆成陷阱就等着陆玉均往下跳了呢。
秦慕辰自然能顺利转移话题,篁清却思考了很久。她和秦慕辰不一样,她是和陆玉均更亲近的,想事情自然会在陆玉均那方面多想一些。
在这种关系里,篁清作为一个苗疆圣女自然能体会到其中除了世俗之见之外的一些其他东西。
比如势力。
威远候府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家,就算是普通的江湖势力,也不可能由着人的性子来。
篁清不免担心宗铎的家世会给陆玉均造成威胁。
但这些担心她没跟秦慕辰说,只藏在了心里。等到第二天众人上路的时候,她才跑去和陆玉均坐同一辆马车,提到了这件事。
秦慕辰原本是和篁清一起坐在另一辆马车上的,心情正开心地飞在半空呢结果篁清一句“我去看看陆叔”立马就掀开车帘离开,秦慕辰的心“啪叽”又摔地上了。
回想起自己多嘴和篁清说过的事情,直扶着额头感叹自己自作孽不可活。
宗铎和陆玉均在一辆马车上,这个决定还震惊了张齐他们。因为以前宗铎从来都是骑马的,无论路程远近,马车就是与他无缘。
在篁清过去的时候,宗铎看了篁清一眼。没等篁清说什么,他就先道了句:“我去看看殿下。”
离开的干脆利落。
篁清抿着嘴还颇有点不好意思,陆玉均表情倒还是正常,连调侃都调侃篁清。
她坐下之后,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陆叔,你和世子……”
这样一个开头,陆玉均怎么可能不懂篁清要说的是什么。
实际上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解释。陆玉均轻叹道:“你觉得呢?”
篁清察觉到陆玉均的表情有些不虞,更是小心了起来,“那,陆叔没和世子说过吗?”
陆玉均哑然地看了篁清一眼,“当然不会说。”
“为什么?”
陆玉均垂下头,把玩着手里的扇子,淡淡道:“有些话是不能说的。不说出来,就代表着留有余地。”
一旦出了什么事,总有个后退的缓冲。
篁清理解一点,但毕竟年轻,想法稚嫩,“可不说的话,岂不是留下遗憾?”
陆玉均看着篁清的眼睛,笑了笑,“遗憾也要看是怎样的遗憾。”
他向后倚靠在车厢上,轻笑道:“其实有的时候有遗憾,始终必然的结果。关键就是留下这个遗憾值不值得。”
篁清追问道:“陆叔觉得值得?”
陆玉均没说话,手挪到了扇坠上,手指来回抚摸着上面的纹路。
篁清没打算放弃,继续道:“陆叔不想留下遗憾吧,那为什么不试一试?”
见陆玉均看向她,篁清指了指扇坠道:“这个扇坠之前没见过,我才是世子送的,对么?”
陆玉均淡笑着点头,篁清道:“我别的知道的不多,可是扇坠的意味,我还是知道些的。”
“既然陆叔都已经接受世子送给你的扇坠了,为什么不能说一句话呢?”
话这么说似乎有道理,陆玉均听着都快要为篁清的辩论能力鼓鼓掌了。
“阿清,扇坠不止有这一种含义。”
陆玉均没少给自己下暗示,这种话可是张口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