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衣带被人发现时,是挂在一颗被折断了的树枝上的。
树枝上仔细看去,分明也沾了血。
“想来,可能是人撞在上面,被划伤所致。”
撞在上面……被划伤……
宗铎听着手下的报告,手中紧紧握着一看就是陆玉均的衣带,用力闭上了眼。
他会找到他的。
他一定要找到他!
幽深的崖底,奇迹一样的是一片绿意盎然的森林。
掉下来之后昏迷了不知多久的陆玉均好不容易才把自己断了的肋骨复位,小心翼翼不让断骨二次伤害自己的内脏,而后才开始慢慢梭巡这个地方。
他原本以为这里会布满了瘴气,却原来是个世外桃源。
走了没多久,他就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胸口的伤实在太疼,比内伤疼多了。
一连走了三日多,还没有走到头,陆玉均只能在林中找些野果果腹。
吃的时候还感叹还好自己和莫铮学了些辨认之术,不然说不定什么毒果就把自己解决了。
只是当他看到那个高不可攀的断崖时,愁绪不可避免地弥漫上来。
不知他要如何才能上去,宗铎他们又怎么样了?
他这么一失踪,侯府又要掀起多大的波澜?
可他现如今再怎么想也是无用,他所能做的也只是今早养好伤,努力让自己从这崖底走出去。
不过在他以为崖底的生活要变成以前修炼时候的枯燥乏味一般无二时,一个逗趣的小家伙就这么来到他面前。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半月左右,陆玉均将这小范围的地方踏了个遍,基本上也摸了个下一步要去的方位。
肋骨的伤好了一半,至少总能给自己打个野味补补了。
一只野兔正穿在树枝上烤的香,陆玉均半倚在大大的树干上假寐,就听见旁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渐渐向这边靠近。
陆玉均的耳朵动了动,但是人还是毫无动静地靠在那里。
一对小爪子扒开比它高许多的灌木丛,眼睁睁盯着那个烤的流油的兔子流口水。
小巧的黑鼻子还在半空抽了抽,水润的表面如同被覆盖了野兔身上的油一般,润泽油亮。
小东西探出了脖子,忽又缩了回去。
一个小黑点凑在灌木的缝隙中,忽而挪了一下,似乎是向着陆玉均的方向。
陆玉均没动静。
片刻,小脑袋又伸了出来,这次脖子抻得更长了,甚至嘴边还能看见浸湿了皮毛的口水。
突然,小家伙的大耳朵立了起来,在空中转了几转,而后直直盯着还倚在树干上闭着眼的陆玉均。
黑溜溜的眼睛里好像有疑惑,好像听见了噗哧的笑声?
可是太小了它也不确定……那边那个大家伙也没反应……
……听错了?
小爪子向前伸去,半个身子从灌木丛里弹了出来,嗖的一下如同离弦之箭,眨眼间就扑到了野兔上。
然后就是嗷的一声惨叫。
其凄厉,其惨烈,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陆玉均终于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他胸口肚子一起疼。
“哈哈哈哈哈——”实在是……没见过这么蠢的貂!
竟然往火堆上架着的野兔上扑,没烫死燎着毛都是它造化。
“吱吱!”原本雪白雪白的小家伙身上沾了黄色的油,大尾巴上不小心从火堆上略过被燎了尾巴毛,一撮黑色的焦灰可怜巴巴的。
竟然在这么惨的情况下被陆玉均这个骗子嘲笑,白貂登时就怒了起来,四爪着地,一个用力冲着陆玉均直冲而去!
然后被陆玉均倒抓着后腿吊在半空,嘲笑道:“是不是这里的环境太安逸把你给养废了,居然速度这么慢。”
雪亮的小白牙龇了龇,并没有任何威慑力。
陆玉均甚至还伸手碰了一下牙尖,然后迅捷地抽回来,就听见那一口牙“嘣”一声咬在空中,眼见着小家伙的眼睛里都块流出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