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锻炼下来,侯讯愈发喜怒不形于色,等闲人看不出他的心思。其城府若在齐王还大势在握时尚可接受,现如今就是齐王厌恶的根源。
侯讯不会被齐王真心接纳,这个事情侯讯很早便已知道。唯一一个被齐王当成自己人的,当只一个胡砻。
想起自己回来路上听到的消息,侯讯诡异地想笑,又忍住了。地上的尸体约莫已经凉了,虽然他一直没当这些人是他兄弟,好歹跟了他许久。
想着,侯讯对齐王道:“殿下有怨气草民理解,不过草民可否提一个请求。”
听闻侯讯还敢对自己提要求,齐王不怒反笑,“说来听听。”
侯讯扫一眼地面,垂着眼睑道:“容草民把帮众葬了,殿下再与草民计较如何?”
一番话看似平淡无奇,好像只是想给自己争取一个给帮众下葬的机会,齐王偏生听出了别的味道。
“计较”。
侯讯说他堂堂齐王,与他这样一个山野流寇计较。
齐王几乎绷不住脸上的笑容,嘴型还是笑的,嘴角却扭曲地向下撇了一点。
这表情看得人心惊,如同一个疯子,在发疯之前面上先发了疯。
这里每一个保护齐王之人都知道齐王从抚远逃出来后的表现。
收了巨大惊吓的恐惧失常,一惊一乍地发疯,好几次非说他们中有人要害他,差点杀了好几个无辜士兵。
时间过去多日,来之不易的一段平静日子使得好多人都忘记了齐王的所作所为,亦或是惯性因着他王爷的身份,强行把所有堪称反叛的心思压了下去。
这些心思在此时,被齐王的表情给呼啦啦勾了出来,抑制不住地疯长。
有几个人在齐王表情开始扭曲的瞬间就退后了几步,和之前的小半步完全不同。
齐王只专注瞪视侯讯,丝毫不曾发现周围的异状。而侯讯看到了齐王背后士卒的行动,理所当然地未发一言。
“侯先生似乎还是不明白自己的处境。”齐王克制了半晌还是没留住脸上的笑容,狰狞的表情暴露出来,油然使人胆寒。
“侯先生想下葬自己的手下可以理解,但他们胆敢背叛孤,暴尸就是代价之一。”
侯讯说得理由再好听,无非出自人世间的人情二字。齐王既然敢对自己的哥哥皇帝下手,本人又刻薄寡恩,怎会是在乎人情之人。
侯讯想要什么,他就偏不给什么。
齐王微抬起下巴,傲然而立道:“侯先生若识时务,现下该说明白自己所作所为才是,这样孤还可以给你个下葬的机会。”
乱葬岗不缺一个不知名的坟包。
侯讯忽而笑了,他的笑浅浅淡淡,好像看见了什么让他喜悦的事物,那种在心底浮现出的喜悦。
齐王不明所以,警觉起来,担心侯讯在谋划什么。
虽侯讯只剩一人,可他心思深沉,谁知会不会有什么没见过的手段。
齐王的防备有他的道理,因为侯讯抬起头来时,眼神完全变了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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