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拦路人,又有现成的“向导”,陆玉均赶路的过程堪称迅速。
与此相对,齐王那边吊起来的心可谓如上油锅,无比焦灼。
太后会派人去拦陆玉均的路,让人给齐王带个信不过顺便的事。齐王病怏怏地躺在床上,听着底下的人从一开始的眼神交流到后来顾及不得他地小声谈论,齐王心里仿佛被敞开了口,一阵阵透着凉风。
要他命的人就在路上,他的毒到现在还没有解药,芮衡又是个蠢的,帮不上忙
天要亡他不成?
天齐王惨然一笑,皇帝不就是天子么?可不就是天要亡他!
喉咙里的痒意无法克制,齐王捂着嘴咳了起来,身旁时刻伺候的人立马上前把人给扶起来,一手轻拍后背,另一手用帕子附在齐王嘴边。
帕子上暗沉的血迹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齐王的唇色都变成了黑色,看起来就是一个行将就木的人。
咳嗽了好一会儿,旁边不断议论的人因着齐王的咳嗽而停了下来,担心哪点噪音让这位不高兴了,自己就要倒霉。
齐王最近本就神经质,中毒之后则是变本加厉的暴躁易怒。为上者常用的手段就是胡萝卜加大棒,但是齐王的胡萝卜是画出来的,大棒还忒要命。
众人一个接一个的噤声,站在离齐王床边很有一段距离的位置,谁都不愿意触那个霉头,亦少有人愿意靠近齐王。
仔细看看就能看出来,那个在床前伺候的人,脸色都是白的,嘴唇紧抿着,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好在这次齐王没有发怒,只咳出毒血就向后靠了过去,闭着眼睛不理人。
被叫过来的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开口又不敢,只得接着站在那里老实等吩咐。
这一等就是一上午。
他们时不时小心地挪一下脚步,站得时间太久腿脚发麻不说,心理压力更是大。
站得离齐王最远的一个人扯扯身边人的袖子,问道:“这又是怎么了?突然把咱们叫过来罚站?”
被扯的人摇摇头,“谁知道,也没准是心情不好。”
眼珠一转,看了眼门外,“刚才那个来报信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转头瞅瞅齐王和地上带血的帕子,“无非是说中毒和朝廷的事情吧,也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好说。”
搓搓袖子边,那人总觉得齐王来这么一出,应该和报信之人有关,但他想不出是哪种相关。
“听说是太后那边派来的人,会不会已经找到解药了?”
“希望是吧。”面露苦笑,“真是这样我们还能好过些,至少不用来这罚站。”
苦中作乐般地笑了一下,他忽然想起那天看见的侯讯。
侯讯是个聪明人,也是个厉害的人。他若是入了仕,将来的成就必然不可限量,但就是那三个字,可惜了。
“侯讯居然有给齐王下毒的胆识,为什么不解释解释,说清楚不是他报的信?”
他想了很久,感觉以侯讯的口才,未必不能说服齐王,可侯讯根本一个字都没说。
另一个人想了半天,最后也没想出个结果,叹着气摇头道:“现在说那些还有什么用,看眼前吧。”
眼前?眼前不就是罚站吗?
那人微一抬头,齐王还是在那里半躺着养神,留他们在这里罚站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