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是蓬莱岛的仙人祖先留存下来唯一还沾了仙气的东西,是岛上所有子民的信仰,几百年来都将之作为图腾。
林知不由问姜初亭:“楚然,你相信有蓬莱岛的存在吗?”
“应该是存在的。”姜初亭回望他,温声道:“我此前听一些游商说过,蓬莱岛大概每隔一年半载的会派人出来一回,用宝石珍珠明珠之类的与他们换取商品或者食物。我见过那些宝石,确实不像是外界有的。”
“可至今为止,好像也没有人真正的去过那儿。”
“因为根本去不了。”姜初亭道:“有不少贪图眼红岛上财富的人暗中跟上那些岛民的大船,企图探出蓬莱岛在琼海中具体位置,不过不仅没能成功,反而还因此沉了不少船,丢了不少人命。”
“那既然都没人去过,又怎会有人知道,这图腾真的是蓬莱岛的呢?”
“我也是突然才记起的,游商们还说过,那些岛民的大船上挂了旗子,旗子上画的便是一棵树。所以,应该是没弄错。”姜初亭边说边往下看,突然眉头微蹙念出两个字:“献祭?”
林知之前就有过这方面的猜测,忙凑头去看,两人原本就隔的很近,他蓦然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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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过来,砰的一下就撞到了姜初亭的脑袋。
姜初亭下意识里侧脸看他,想问他痛不痛,却霎时间感到一阵温热清新的气息拂到唇上,又痒又麻。
林知的唇,和他的唇,仅仅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姜初亭僵住,林知明亮的眼睛直勾勾望进他眼底,笑道:“差点就亲到你啦。”
姜初亭心脏都漏了一跳,急忙避开,低下头看书,却一个字都没能收入眼中。心中暗想着,林知根本不喜欢男人,总是可以毫无心防,满脸坦然的开玩笑,却总是让他无措,生怕自己“断袖”的身份无形间扰了他。
“楚然。”林知忽然唤他名字,语调变缓了些,嗓音也低了些,有种飘忽的柔和:“你知不知道,我一直觉得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怎么了?”姜初亭闻言终于抬起头来看他,神色不解。
林知身子微侧,单手托腮,着迷的凝视他,“你的眼睛很美,就像是……藏了两汪甜酒,又温柔又清甜,又醉人,我的魂魄都要被吸走了。”
他又开始乱吹嘘了,姜初亭原本有点不自然的情绪都被冲淡了,失笑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真有他说的那么好看,怎么每次是原本面容的时候,他从来都没多瞄一眼呢?无非还是因为他喜欢“楚然”,所以才觉得什么都好。
“才没有夸张,我说的都是真的!反正,你在我心里,哪哪儿都好。”说完还弯起眸子,甜甜一笑。
“好了,我知道了……我们继续吧,你看看这里。”姜初亭用手指着书上那一段,试图拉回他的注意,好在林知也很听他的话,不再固执的继续赞美他有多好,而是很快进入状态,专注看起来。
飞快扫完那段文字之后,林知表示道:“要活人自杀献祭就不说了,竟然全都是自愿的,这些人莫不是脑子坏掉了吧?这传说中蓬莱岛的先祖不是仙人么?仙人不该圣洁高雅么?为何会留下这种恶劣的习俗。”
姜初亭轻声道:“极度信仰的力量,会让人完全奉献自我,这并不算少见。”
林知嗤笑一声:“但如果已经献祭了好几百年,脑子坏掉的也都死得差不多了吧,活着的都是聪明人,现在恐怕都没人愿意了。”
原本很严肃的事,听林知这么一说,姜初亭嘴角克制不住轻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极其短促、似叹又似笑声音。
林知继续道:“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把手伸向外头的世界,用怪病逼他们自尽,也能勉强算是自愿了。”
“你说的也有可能。”姜初亭轻声缓语道:“但他们也未必是脑子坏掉了。因为生长环境是极容易影响一个人的思想的,如果从小开始就被周围所有人强行灌输某些念头,年常日久下去,他不仅会坚定的认为自己接收到的是不可违背的真理,还会觉得与他理论相反的才是荒谬的,不可理解的,从而更加坚不可摧的守着自己脑子里的信念,不会改变,继续传给下一代,这种无形中的力量是很可怕的。”
林知原本还在不住的点头,却倏地由他所说的话想到了自己,眼神一阵若有所思,又很快皱眉,将刚升起的一点疑虑抛诸脑后了。他可不觉得自己是因为被灌输了什么念头才讨厌误会那个人的。毕竟,那人不要脸勾引自己的父亲是事实。
“那你觉得,这件事到底跟蓬莱岛有没关系?”
姜初亭合上书,道:“图腾虽然是真,但献祭这种事未必能全信,毕竟我们没有亲自去过蓬莱岛查证过,或许都是根据传言整合编造出来的也不一定。而且,想要活人献祭,也不一定非要不远千里跑来我们这里,但也不能全部否认。总之,什么事情没查清前,都不能妄下定论。”
“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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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都对!”林知点头,言简意赅道:“反正不管你怎么查,我都一直陪着你。”
姜初亭望着他微笑一下,林知也歪头朝他灿然一笑,笑完就困倦地揉了揉眼睛,很孩子气的动作。
“困了?”姜初亭捉住他手,不让他揉。
林知用鼻音嗯了一声,姜初亭柔声道:“也不早了,歇息去吧。”
林知往他肩上一靠,手臂圈住他脖子,深吸一口气,幸福地闭眼道:“真好,又可以跟你一起睡觉了。”
查了半夜的书都很疲惫,两人上了榻之后不多时便都入睡了。
前一日林知已经按照姜初亭说的,吩咐下去,把安排在各个青楼探消息的那些人全都召回。这天上午就近的几个人回来向他复命,林知简单交代几句,就将人遣散,回屋里面。
姜初亭正在收拾东西,不小心带出夹在衣服里的一张纸,那纸悠悠掉落在地,林知抢步上前去捡,“这画的是……”
这没什么不可以说的,姜初亭答:“是望仙草,一种很珍稀难寻的药材。”这正是他在医馆找大夫描的图。
“难寻么?”林知却笑起来道:“我小时候见过,好大一片。怎么会难寻呢?”
姜初亭愕然,第一反应是他认错了,毕竟之前那大夫把望仙草说的如何如何稀有,“你确定你见过的,是长这样吗?”
林知笃定道:“自然是万分确定的,就跟这画上的一模一样。我小时候因为误闯了一片药园,被人提刀追杀,我慌不择路才滚下了山坡被毒草划伤了脸,才被你给救了。这什么望仙草,我在药园里面见着了,可多呢。”
见姜初亭将信将疑,林知又补充道:“放心放心,我印象很深刻,绝不会弄错。”
他再三肯定,姜初亭当然是相信了,但总觉得是不是哪里不对。
姜初亭忍不住道:“你还记得那个药园在哪儿吗?带我去看看。”
“我可以带你去,不过去了也没用了,因为我这回离开家的时候还特地去看过,早没了,成了一片荒地。”其实林知当年回家后,告诉过祖母林宣他闯入人家药园遭遇提刀追赶之事,他记得祖母脸色很冰冷,说了句“我会处理”,就将他关起来了。
待他长大了些后,大概也明白了“处理”是什么意思,专程去药园看了,那里早就荒芜了,鬼影都没有。林知是怕这人觉得他家人行事手段残忍,所以刻意隐瞒了。
姜初亭闻言便道:“那算了。”
林知观他神色,询问他:“怎么了?你是想寻这种药材?想要多少?我可以帮你啊。”
姜初亭回神,摇头:“不,我不会需要这个。”
林知欲言又止继续打量他片刻,才将图纸还给他,姜初亭接过收起来。如果林知小时候看到的真的是一大片望仙草,那么应该是有人想尽办法精心培育了想用来高价卖的,毕竟此药有神效。里面的人恼怒林知一个半大孩子闯进去,怕他破坏了药苗,所以才奋力追赶他。
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林知原本已经下令把所有人召回,可不出半天就又传来消息,有两个人还没来及撤走,被杀了。
姜初亭和林知迅速前往,两具尸体被扔在同一个地方,他们身上被划出的不再是蓬莱岛的神树图腾,而是另外两种不同的图案。
林知看到直接气笑了:“耍我们玩儿呢!”
姜初亭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因为其中一人脸上,被划出来的,是三瓣花印记。林家的家纹是紫色三瓣花。
“这是代表我们林家的标志。”林知满眸怒火,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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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这是知道了我的身份,故意在挑衅我?”
由此可见,之前弄出来的蓬莱岛图腾,多半就是为了故意让他们白费一番功夫。
姜初亭暗自思忖着什么,没说话。
林知望向他静了片刻,气息陡然一沉,突然忐忑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楚然,你不会真因为这个怀疑我吧?”
姜初亭回望他,还没来及说话,不远处黑影一闪,他迅速挣开林知的手,提气追去。
姜初亭紧追不舍一番后,那黑衣人竟突然在前面停下来,回身等他,然后举了举双手,示意他先别动手。
姜初亭已经认出来了,这人跟上次焚化宝琪尸体时他追赶的那个黑衣人是同一个。
他毫无敌意和杀气,好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姜初亭见状没靠太近,也没有拔剑,蹙眉问道:“那些人可是你杀的?”
“否。”黑衣人道:“跟我无关,不过那些图纹是我划的。”虽然裹得很严实,全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还刻意压低了嗓音,但能听出来,他应该还很年轻。
姜初亭感到奇怪,凝神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黑衣人不知为何,冷呵一声,“不为什么。”
听到又有人追过来的动静,他加快了语气对姜初亭道:“此前我对你身份其实不太确定,才没有冒然找你说话,不过不管是不是,我今日还是想给你提个醒。上一个试图追查找证据的人已经死了,我想,他绝对不希望你搀和进来。记着,别再查了,否则,对你真没任何好处。”
原来之前也有人查过这件事,还因此丧命了。姜初亭追问:“你说的‘他’是谁?”
认识的人吗?为何会关心他?亦或者,根本是这黑衣人将他认错了?
姜初亭满心的疑惑,黑衣人却不答反道:“还有,最好离刚才你身边那人远一些。”说罢转身飞掠而去。
他轻功极好,转瞬间就去的无影无踪,姜初亭没去追,有些怔神。身边人,指的是林知?他什么意思?
“让他跑了吗?”林知追上,在姜初亭身边停下,错愕问他道:“你们刚才,是在说话?他说什么?”
姜初亭沉默片刻,才道:“先回去再说吧。”
屋内,姜初亭望着烛火出神,知道的事情越来越多,思绪却越来越乱,也不知眼前的迷雾什么时候才能散去,
姜初亭想了会儿事情,发现一向爱闹他缠他的林知,此时竟然垂头丧气的把脸贴在桌案上,目光幽幽盯着他,一声不吭。
“你怎么了?”姜初亭惊讶,“是哪里不舒服?”
伸手摸摸他额头,林知却抓住他的手,哑声道:“我心里不舒服。”
姜初亭以为他是身体上的不舒服,微微凑近了些,问道:“可要请大夫来看?”
“不用。”林知终于直起了身体,问他:“那个黑衣人究竟跟你说了什么?”
原来是在在意这个,姜初亭道:“不是已经跟你说了,他只是提醒让我们不要再查下去了。”
“可我总觉得还有别的话,你没告诉我。”桌案上摆着一个细颈口的花瓶,瓶里插/着一只嫩黄饱满的花朵,林知将花扯出来,边一片片揪花瓣边低头闷声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防着我,还是怀疑我?”
姜初亭想起他在客栈那句话。
“有什么好防备,他很好。退一万步,就算他杀了我,我也甘愿。”
林知这么信任他,察觉他有未尽之言,所以伤心了。
“我没怀疑你,也没防着你,你别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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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初亭是真没怀疑林知,只是那个黑衣人最后要他远离林知,无外乎让人有两种猜测,一种此事或许跟林家有关,另一种就是,那些话不过是胡说,想让他们分开,放弃追查罢了。实话说出来,只会惹林知不高兴,还是算了。
林知犹气鼓鼓扯花瓣。
姜初亭怕他被花枝上的刺伤了手,伸手去拿,却不想把自己的手给扎了,很快冒出了血珠。
林知顾不上自己生气了,捉了他的手指便含到嘴里轻吮了一下,懊恼问道:“疼不疼,疼不疼?”又给他手指呼气。
姜初亭缩回手,望着他淡淡地笑,“不疼。”相比前几日的腹痛,这点疼宛如被轻抚。
姜初亭喉头哽塞片刻,忽尔望住他轻笑道:“这点小伤值得你紧张?若是等哪天我重伤倒地,你不要置之不理就行了。”说完呼吸一促,猛地移开了视线。
林知奇怪道:“楚然,你说什么胡话呢?什么叫置之不理?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就算是看到一个陌生人受伤我也会理的,更何况是你呢。还有,说什么重伤,不吉利!不要再乱说了,听到没?”
“好,我不说了。”姜初亭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茶,面上平静,内心却有一丝的仓惶不定。
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刚才要说那样一番话?
真是太大意了,不过好在林知没察觉出什么异样来。
姜初亭好一会儿才缓和好自己波动的情绪,一回头发现林知又将他痴痴望着。
果然,刚才他说心里不舒服,不止是因为那黑衣人的事。
姜初亭实在想不出自己还做了什么让他不开心,放柔声音,主动问道:“林知,你可还有什么话要问我?”
“有,关于望仙草。”林知先是用自己手指勾住他的修长食指,然后慢慢一点点握住,紧紧攥着,眼巴巴盯着他低声问道:“我已经查了,这个药……是治疗女子不孕的。楚然,你别生气,我就想问你,你在为谁打听这个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