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化学又像是道家的丹士,这不禁让她有些迷惑冯一博的方向。
冯一博沉吟了一下,道:
“物理算是格物,但化学并非是修道,实际上两者都是对世间万物之间,一些本就存在的规律进行归纳总结。”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道:
“我写这些,是希望后人能对此深入钻研,掌握这些规律。”
妙玉不解,还拿着化学书稿好奇问道:
“那为何水火都是五行,却一个是物理,一个是化学?”
冯一博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个。
他微微一愣,随后耐心解释道:
“水是一物,虽有三态,但本质上都是水。”
“火并非是一物,燃烧过的东西也发生了质的改变。”
说到这里,他又总结道:
“本质是否发生变化,就是物理和化学的最大区别吧。”
妙玉依旧不解,皱眉道:
“所以化学就是化作其他?”
“这个……差不多吧。”
冯一博点点头。
妙玉沉吟了一下,又问道:
“可水和火都是五行之一,爷为何说火不是一物?”
没想到妙玉听得还蛮仔细,冯一博笑着回道:
“火是其他东西燃烧时候产生的现象,会发光、发热、还能变色,本质上就和太阳光差不多。”
这下妙玉彻底听不懂了,但还是好奇道:
“爷为何会懂这些?”
“认真观察,归纳总结。”
妙玉显然不信,但也没再追问。
因为冯一博已经将她抱了过来。
这个小秘书问题太多,只能先将她的嘴堵上一会儿。
“罪过罪过!”
唇齿一分,妙玉满脸通红念了声佛,道:
“亏爷还是个读书人,书房岂可亵渎?”
冯一博闻言,脸上不红不白,还大言不惭的道:
“夫妻敦伦,阴阳相协,亦是圣人大道,岂有亵渎之意?”
夫妻之间,也称周公之礼。
周公正是儒家圣人,说是圣人大道也不算错。
何况冯一博来了兴致,哪还管什么圣人?
“青天白日……”
妙玉有些难为情,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冯一博几下拨云见日。
当下也只能从修书改为论佛。
一时妙玉满脸通红,口中还不时道: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书房意趣,难以言表。
只是桌上书稿飘洒满地,又要重头整理。
年前几日,冯一博就和妙玉忙于将教材整理成册。
宝钗因年事,直忙到了腊月二十九。
府中各色终于齐备。
从内到外,换了门神、联对、挂牌,新油了桃符。
阖府上下处处焕然一新。
除夕这天,冯一博开了宗祠,又着人打扫。
宝钗则穿着诰命的行头,和李孟氏一起去宫里朝贺。
五品以上可称为诰,五品以下则是敕。
尤老娘是六品的安人,因此倒是无缘宫中。
等宝钗行礼领宴回来,才和冯一博一起到祠堂祭祀祖先。
冯家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丁口也还只有夫妻二人。
两人奉上三牲贡品,又奉上酒果。
再续上几柱清香,祷念几句便算了结。
冯一博未见过面的二叔冯石,是宝钗的正牌公公。
牌位前还摆着赐婚和兼祧的圣旨。
宝钗亲手为他上了香,口中祈求这位公公庇护冯家。
心中还默念,祈着尽快有个子嗣,为冯家二房延续香火。
随后,阖府摆了席面,吃起年夜饭。
一夜人声嘈杂,语笑喧阗。
还有爆竹声声,络绎不绝。
第二天,大年初一。
夫妻俩又早早起来,带着三个妾室到李守中院去拜年。
各房下人又给夫妻俩拜年,一一分发了喜钱。
如此,转眼就到了初二。
冯一博让人备好了车马,带上礼物。
和宝钗一起到梨香院回门。
两边见了礼,拜了年,又说了会子话。
冯一博便笑着道:
“岳母大人,等过完年,出了正月,您和舅哥就到我那住吧。”
小两口来之前,冯一博就和宝钗商量。
想把薛母也接过来,让宝钗能在膝下承欢。
宝钗有些犹豫,但架不住冯一博的规劝。
得知冯一博是真心尽孝,宝钗便欣然接受了这个建议。
毕竟贾家虽也是实在亲戚,但终究不如在自己女儿家随意。
何况梅家的事也都解决,再住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若是薛母愿意走动,这里距贾府也不远。
就算每天过去,也不过和冯一博去部里上班差不多的路程。
见薛母面露犹豫,冯一博又道:
“那边修建的时候,我就给你们留好了别院,格局和梨香院这边仿佛,地方还要大着不少呢。”
没等薛姨妈说话,薛蟠却接口道:
“薛家在都中也有宅子,就在北城,我早让人收拾好了,年后就准备搬过去了。”
冯一博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薛蟠的声音越来越小。
显然,他是不想去冯府,被冯一博拘着。
之前冯一博的每一次警告,都让他提心吊胆。
若是真的搬去冯府,怕是以后什么也做不得了。
呆霸王怕是要把“霸”字去掉,只能做个呆子了。
薛母本还有些犹豫。
毕竟贾家刚帮忙把事办妥,立刻走了有些不好看。
可看薛蟠的模样,薛母顿时下了决心,道:
“正好,我也舍不得宝钗,那就去你府上小住一阵吧。”
“妈!”
薛蟠喊了一声,又见冯一博还盯着他。
只能带上痛苦面具,把后面的话都吞回了肚子。
薛母见此,越发觉得这个决定是对的。
随后,薛母带着宝钗去给史老太君请安。
薛蟠则一脸苦相的备下酒宴,小心翼翼的陪冯一博这个杀星妹夫喝酒。
没过多久,莺儿就过来禀道:
“爷,珠大奶奶说,‘冬藏社’要开一社。”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掩口轻笑两声,才道:
“姑娘们都让我来问问,看爷有没有兴致,也和她们胡闹一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