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蒂尽管文化水平还行,但对动脑没什么兴趣,对于影像中十七号她们的谈话,挠了挠脑袋: “呃…总之,就是理之律者和那个什么圣痕计划一样厉害吗??” “呵呵,原理上差不多吧。”梅比乌斯挑了挑指甲,漫不经心的道:“甚至客观一些的说,理之律者由于其特殊性,要比圣痕计划更为宏大。” “但要真的能够发挥到那种程度,呵…” 她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 想来也能猜到,那绝对是一件极其艰难,甚至近乎于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不过,能想到利用理之律者的特殊性,我就姑且称赞一下你们吧。” 影像仍在继续,在十七号将圣痕计划的底层运行代码全都传递给布洛妮娅后,她们也开始了“抢猪仔”的工作。 十七号引导着她,进入了理之核心特殊区域——西伯利亚的雪原。 根据机械鸭鸭的说法,想要再继续前进,就只能由「她」(羽兔)和本来就是理之律者的布洛妮娅才能探索。 但只要能够探索成功,鸭鸭就能带着自己的小伙伴离开羽兔给她们安排的这个囚笼。 对此,鸭鸭只是沉默片刻,问了一个问题: “…布洛妮娅会在前方见到什么?” “一颗扭曲的心。” 机械鸭鸭的语气依旧平淡无奇, “你不妨认为…「她」是一名与「瓦尔特·乔伊斯」截然相反的人。” “「她」因为圣痕计划忌惮着理之律者——” “「她」也曾作为个人嫉妒着理之律者。” 听着这些话语,布洛妮娅脸上的表情带着些许异样。 很显然,根据机械鸭鸭这些评价,她正在调整羽兔在心中的定位。 而影像前的鸭鸭也是有些沉冤得雪的意味,有些不满的道: “你看,我就说那个坏女人绝对有什么个人恩怨吧?!” “乔伊斯先生,你这又是什么时候招惹的仇家?” 布洛妮娅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怨念。 虽说作为理之律者的继承者,就做好了继承除了名字以外一切的准备,但她万万没想到这还能无端多出一个明显只和理之律者有恩怨的敌人啊。 乔伊斯有些无奈,“就算你这么说,但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啊。” 他自己对此也是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啊。 乔伊斯寻思着自己除了和奥托有点个人恩怨之外,其他的凭借自己与人向善的行事风格,怎么着也不至于招什么仇家。 更别提还是那样一个女孩子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羽兔可嫉妒的。 “是不是你,杨?” 乔伊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老杨,估摸着是不是这个二代理律在外面沾花惹草,整了这么个麻烦。 老杨没好气的道: “我是「瓦尔特·杨·乔伊斯」,她明显是找你的啊。” 不过真说私人恩怨,他可能的确有不少…倒不是羽兔,而是与之相似的塞西莉亚。 仔细想想当年他堵着塞西莉亚压运的车,差点送这位天命的s级女武神归西。 但就事实而言,也正是因为他那一波齐格飞才有机会和塞西莉亚喜结连理。 这也不能说仇啊。 在三位理之律者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影像中的机械鸭鸭看出了布洛妮娅的心思,开口道: “请不要误会。「她」不是刻意与你们为敌的人。” “无论如何,你们都是西伯利亚的女儿…” “都是,乌拉尔山的孩子。” 这一番话出来后,影像前的不少人就更懵逼了 “西伯利亚的女儿、乌拉尔山的孩子,这个我知道,布洛妮娅的出生地,她这意思就是说…那个羽兔也是那出生的?” 琪亚娜挠了挠头,“难道说…她是布洛妮娅你的姐姐、妹妹之类的?” 布洛妮娅没好气翻了个白眼,“布洛妮娅是独生子女。” 这但凡是个人都不至于做出这种判断。 就算她家不是独生,而是有个姐姐妹妹之类的吧。 但你瞅瞅羽兔那个样子。 这要是她姐姐妹妹之类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鸭爹被绿了才能生出这种完全不是一个tag的崽。 不过这也不怪琪亚娜这样想。 毕竟她家那个情况,也是莫名其妙就多了个亲戚。 这实在让琪亚娜有些ptsd,瞅谁都怀疑是不是沾点亲戚关系。 小识:“那就是老乡咯,神州有句俗语:正所谓老乡见老乡,那是两眼泪汪汪啊!” “老乡?” 布洛妮娅听到这个词,陷入些许沉思。 泪不泪汪汪她不清楚,但大家见面来两枪,这似乎要更为合理一些。 众人自然没有关注布洛妮娅的老家究竟有多么的“热情”,因为影像中的鸭鸭在十七号断开链接后,便在探索中找到了她的目标——「羽兔」米丝忒琳·沙尼亚特。 画面中的羽兔瘫坐在遍布的机械废墟之中,双眼无神、其中写满了名为绝望的情绪。 “不…” “这不是…因为我…” “我…不是…” 她,仿佛遇到了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并因此而陷入了崩溃。 而后续的影像,关于羽兔这位特殊的存在其曾经的经历,也陆续摆在了众人眼前。 她诞生于寒风凛冽的西伯利亚雪原、诞生于荒芜的机械废墟之中。 初生的羽兔感受着周围环境的信息,了解所需要的知识。 就和众人见到的那个羽兔一样,画面中的她是那么淡然、平静。 直到她找到了屹立在雪原之中的…第六神之键「黑渊白花」。 那上面,还沾染着不知是谁的鲜血。 这一刻,塞西莉亚紧皱眉头。 她知道,那是自己在使用白花郁血后所留下的痕迹,但那个羽兔…诞生的位置居然距离自己这么近吗? 本能的,塞西莉亚感觉有些不妙,但想到对方自称沙尼亚特的圣痕结晶,仔细想想自己也是沙尼亚特,这也就能够说服自己了。 ——羽兔触及了黑渊白花,试图从那些干涸的血液中,找到有用的信息。 而在她触发的回忆那一刻,熟悉的男声自影像中响起,也让特斯拉跨下了脸,是的,声音的主人正是——奥托·阿波卡利斯。 “正如你所知的那样,正在你体内流淌,以「沙尼亚特」为名的圣血,能够在一瞬间让作用范围内的崩坏能完全消失。” 即使在奥托已死的那个时候,这个男人也依旧是那样的阴魂不散,总会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就蹦出来凸显一番自己的存在感。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那个在位五百年的大主教,的确在这世界留下了太多因果痕迹。 而这份回忆,便是属于多年前,塞西莉亚与那个男人的一场谈话。 “就对抗崩坏而言,你的血液的确是最为高效的工具。” 在悠然的聊着这些话的时候,男人的视线始终如一的落在一台安静运转的设备上——它正无声且高效的为同处一室的少女过滤自己的血液。那一缕不断流动的暗红,正在为此后发生的许多事放下最初的唱针。 画面中,那时尚还未与齐格飞相遇,仍然是一位少女的塞西莉亚依旧能够看得到脸上的作为稚气。 “所以,按照主教大人的说法,如果我遇到无力阻止的敌人…” 奥托接过了少女的揣测,肯定了她的想法: “如你所想——对着它们划开动脉,远比你战至力竭更加高效。” “但,在「弑神之枪」有所进展之前,我不允许你那样做。” “…?” 彼时的塞西莉亚对此显得有些困惑。 毕竟在她看来,既然只要用血去战斗是更为高效的作战,那么为何不让她使用呢? 但很快,奥托说明了缘由: “在大量失血之后,我们无法像常人那样为你输血抢救。” “事实上,研发「弑神之枪」的第一步,就是对这种「圣血」进行克隆。” “但即使我们能够做到这一点,恐怕也很难找到量产的途径。” “也就是说,除非发生了极为特殊的变故…否则我不许你用血液作为武器。” 看的出来,那个男人似乎是因为塞西莉亚的血液比较珍贵,所以不想让她去「以血作战」这种暴殄天物的行为。 没有半点感情,满满的都是计较得失。 当然众人对此已经习惯了,毕竟这个男人就是那种会算计的连自己都不放过的天选资本家,区区塞西莉亚又怎么可能脱离他的范畴呢? 只是,奥托虽然是个大资本家,但年轻时候的塞西莉亚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不能说倔驴子,但你要是以为她的孩子叛逆的性格全部是继承自齐格飞的,那绝对是大错特错了!这位看似温柔的妈妈桑也是提供了不少固执因子的! “可是…” “我知道,以你的性子,只说明到这种程度恐怕不足以阻止你去送死。” 奥托当然也清楚眼前这个少女是那种到了必要时候,绝对不会乖乖听话的类型,就和曾经的卡莲一样,所以他便准备将除了价值之外的理由告诉她,以此打消对方的心思。 “你还太过年轻,虽然每分每秒都在体验「沙尼亚特的血脉」,但对它的蹊跷之处,却知之甚少。” “「圣痕的诅咒」——这是我第一次向你提起吧?” 男人抛出了一个对于少女来说陌生的概念。 不出意外,年轻的塞西莉亚有些困惑: “圣痕的…诅咒?” 奥托则是由此开始解释,“和卡斯兰娜家族不同,维系沙尼亚特血脉的,是一种偶然的「基因变异」,或者说…「异化的信息」。” “如今你体内的圣血、包括你整个人的基因,都是我将这些信息分类后加以提纯的产物。” “注意,我说的是「分类」,而非「优化」——将那些容易引发副作用的信息从你的基因中彻底剔除,这一点连我也无能为力。” “连主教大人也无法做到吗?” 画面中的塞西莉亚看无奈摊手的奥托哦,有些惊讶。 尽管在在场的大多人眼中奥托是个挨千刀的大恶人。 但在天命内部,如果说塞西莉亚大人是女武神的榜样,那么奥托主教就是女武神们的梦中情人。 这其中包括塞西莉亚其实在年轻时候也对奥托抱有好感。 爷爷(主教大人)无所不能可并非是只有德丽莎才能体会到的啊。 而影像中那个男人不知是不是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还是选择将话收回来一些: “办法其实有一个…但如果我那样去做,你会比「普通人」还要虚弱,更别说成为「最强的女武神」了。” “事实上沙尼亚特的圣痕,它自身的矛盾超乎你的想象。” “这么多年以来,你从未对同族之人那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产生过疑惑吗?” 对于奥托的问题,曾经的塞西莉亚尽管从未注意过这方面的问题,但好歹是沙尼亚特家的继承者,自然不可能完全不知晓,于是便尝试性的道: “截然不同…是指有些人善于强化自己所操纵的崩坏能,因此适合成为战士;而有些人善于弱化崩坏能的侵蚀,因此更适合成为医生吗?” 奥托欣然点头,而后解释道: “没错,沙尼亚特的血脉是一种与自身相冲突的矛盾存在,在大多数后裔的身上——比如我——这种冲突的结果,只是为人增加了一点聊胜于无的崩坏能抗性。” “…这就是所谓「圣痕的诅咒」。” 天命三大家族之间互又联姻,而代表的「圣女」沙尼亚特和代表「主教」的阿波卡利斯之间,更是稀松平常。 奥托的母辈,便是出身自沙尼亚特的血裔。 只是这并非是什么好事,他幼时孱弱多病的体质,很难说其中没有沙尼亚特的血脉在作祟。 真是遗憾,明明他都哥哥姐姐都挺不错,偏偏他成了那个中奖,且是头彩的倒霉蛋。 “如果我将任何一方单独提纯,你要么只能成为圣血的实验对象,要么能在短时间能将崩坏能如臂使指,然后迅速失去自己的生命。” “可是这样的话,主教大人又是怎么…” 塞西莉亚有些困惑,因为主教的说法明显有着矛盾,毕竟在场的她本人便是不符合对方口中任何一个情况的例子。 不过和捡来的女儿不同,作为沙尼亚特继承人的她尽管偶尔有些呆,却绝对不像自己那个明明是阿波卡利斯家出身的闺蜜。 她很快便察觉到某种可能性。 而这也恰恰是奥托乐于见到的。 他欣然一笑,坦然道: “看来你猜到了。没错,我将用于「中和」的那一部分表达于你的血液,而将「强化」的那一部分表达于你的肌骨。” “这个培育过程前后花了上百年的时间,我不打算详细解释。不过…塞西莉亚,你尽管可以更加自豪些,哪怕只认为自己是「一件工具」。” 男人微笑着,摊着双手,带着些许愉悦。 “以这种方式,你将两种相互冲突的力量集于一身,以此手执黑渊白花,挥斥创生与凋零的伟力。” 同样有着研究人员的特性——塞西莉亚·沙尼亚特可以说就是便是奥托·阿波卡利斯在其研究生涯中值得歌颂的伟大杰作。 这个男人为此而自豪。 而他继续将未完的剩余信息告知眼前的杰作: “而如果选择打破这种微妙的平衡…或许绽放的圣血将持续发挥作用,使你牺牲的地方成为崩坏的禁地、人间的天堂。” “但也有可能,它将如我所担忧的那样「反转」,在未经处理就离开你的身体之后,变质为凝聚崩坏的毒血。” 奥托抵着下巴,带着些许思索: “当然,还有其他一些属于「意外」的可能。但在那种情况下…恕我直言,连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