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在如今这个圣痕计划的优先级已经没那么高的当下，梅比乌斯仍然还在饱受修改圣痕计划的折磨。 用梅博士的话来说，多准备一些总归是好的，毕竟这是关乎人类存亡的大事。 梅比乌斯觉得这说的很对，她已经计划着怎么干掉这位同僚了，蛇蛇觉得这个混蛋死了，肯定比活着对人类大有益处！至少肯定对她非常有好处！ 回到画面之中，那两个人依旧在谈话，其中便有米丝忒琳其实并非是世界蛇的第一人选，以及其在完成圣痕计划之后会发生的改变——米丝忒琳这个个体将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新生的真正「理型」羽兔。 而在那之前，世界蛇会为米丝忒琳提供其栖息安身之所，让她不用再担心自己的存在会伤害到别人。 这看似有些得寸进尺的请求，却无疑是正中米丝忒琳的下怀。 她一直追求着死亡，以此结束那份与身俱来的罪孽。 一个死亡的机会，这便足以让米丝忒琳欣然点头了。 不过，灰蛇也不愧是一个合格的“商人”，在向米丝忒琳施予很多人情之后，便在其加入世界蛇后，立刻为其安排了一个任务。 这份急不可耐的表现，其背后所关联的根据他所说，却是一个和米丝忒琳极其相似的同类。 于是，米丝忒琳犹豫片刻叫哦产生了好奇： “他...也是杀人如麻，为人所恨的怪物吗？” “不，不，恰恰相反，他受到无数人景仰，甚至成为了一种精神上的传承。” 灰蛇的否认，以及其中透露出来的信息都让画面中的那位米丝忒琳的表情变得瞬间有些不对劲。 不解、不甘，嫉恨，这位端丽的“女人”那与塞西莉亚别无二致的容颜上，充斥着这些后者绝不可能会出现的色彩。 只是恰恰好，灰蛇也乐得看到这幅模样，甚至有些嫌看热闹事不够大，带着挪揄的语气拱起了火： “看，我说过了吧，听完再拒绝倒也不迟。「凭什么」，对吧？” “少废话，你指的到底是谁？” 在米丝忒琳肉眼可见的阴沉表情中，灰蛇很是愉悦的揭露了那位的身份： “他和你一样，拥有一个人类的名字。但大多数时候，人们称呼他为...” “逆熵盟主，「理之律者」。” 影像前。 姬子微微挑眉，“等等，按照时间线来说，米丝忒琳诞生应该已经是第二次崩坏了吧。” “那时候的理之律者便已经是第二任的「瓦尔特·杨·乔伊斯」。” “但，灰蛇口中谈到的那位理之律者...应该是初代的乔伊斯才对吧？” 第二代理之律者，「瓦尔特·杨·乔伊斯」，其在继承瓦尔特之名前的真名应当是「约阿希姆·诺基安维塔宁」。 而他的身份，也只是一个被瓦尔特拯救、并选中的继承者罢了，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像米丝忒琳那样的同类，只有可能是指应三十万人祈愿而生的「瓦尔特·乔伊斯」。 爱茵斯坦淡淡的道：“关于这个，尽管理之律者之间的确产生了交接，但在对外界上，其实只有少数人知道这件事。” 知道初代理之律者战后死在曼哈顿的只有他们这些当事人，就连当时的敌人奥托都不知晓逆熵其实已然发生了迭代的情况，毕竟那之后逆熵就一直在韬光养晦。 至于世界...世界蛇，咳咳，姑且就当他们不知道这件事吧 合理一点的说法便可能是那个时候计划还没正式启动，蛇仍然还隐藏在暗处所以没有关心。 影像仍在继续，但后续的故事，却已然回到了现实，回到了脱离回忆的羽兔身上。 她一直在静静地等候着什么，直到察觉到变故的那一刻，空间如同碎裂的镜子一般支离破碎。 而从其中出现的正是被她困住的布洛妮娅·扎伊切克。 “欢迎回来，布洛妮娅·扎伊切克。” “至少，「你自己」，没有让我感到失望。” 对于鸭鸭的出现，米丝忒琳尽管有些意外，但听其说法显然是早有预料，且她对于布洛妮娅能够逃出来这件事，也不吝啬自己的赞誉。 鸭鸭对于赞誉没什么兴趣，只是一眼便落在了羽兔的手中，那之中，一颗暗淡无光的晶石清晰可见，正是她的驾驶证——理之核心。 “果然，核心已经完全归你——不，归圣痕计划所有了。” “以及，你是在刻意强调我和「理之律者」之间的区别吗？” 布洛妮娅察觉到了羽兔夹带的私货，眉头微挑。 而羽兔也是坦然的微笑承认，并针对目前鸭鸭的状况抛出了反问； “...没错，我的赞赏是给予你个人的，而不是理之律者——再说，你现在也不必承担那个身份了，不是吗？” 布洛妮娅面无表情，“布洛妮娅的目标仍然是夺回理之律者的力量。” “只不过...如果继续按照那种方式和你进行拉锯，布洛妮娅不可能取胜。” “如果把它视为一盘棋局，最理智的做法，是将空间本身毁坏，「掀翻棋盘」。” 她言之凿凿的说出了非常具有千劫风格的方案。 尽管这在常人看来非常的野蛮，但不可否认的是，在某些时候，它的确非常有效。 不然那位鏖灭的狂王也不会热衷于此道。 “而如果暂时无法做到那一点，就应该立即认输、另辟战场，以免无谓的浪费时间。” “所以，通过「轰击」，布洛妮娅斩断了自己与核心的联系，暂时放弃了理之律者的权能。” “也因此，凭借「普通人」的身份，摆脱了那种特化空间的束缚。” 布洛妮娅如此说着，却是透露出来了一个事实。 如今的她，已经暂时不再是理之律者，而是重新变回了最初的老百姓形态。 因为一次过不去科目二所以想出了这么个放弃考核的方式，只能说鸭鸭的脑回路也的确够灵活。 只是吧，这虽然很灵活，却也让羽兔有些不解： “但...你之前抗争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不让理之律者的一切被我夺走？” 布洛妮娅叹气，“在你借助圣痕计划的力量作弊的情况下，想要返回现实，这是唯一的办法。” 眼前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玩阴的，那她总不可能傻乎乎的就被对方一直玩弄于鼓掌中吧？ 为了能够回到现实，为了能赢，就算是舍弃掉一些原本不能抛弃的东西——这是必要的牺牲！ 且： “而且...如果一个人不能接受失去某种东西的状况，那么他其实也就不具备真正保有那样东西的器量。” 鸭鸭作出了很有觉悟的发言。 尽管丢了驾照她会变得很菜，但在鸭鸭看来，理之律者的力量于她来说并非不可舍弃之物。 面对不要脸的老六羽兔小姐，权且忍让，暂避锋芒才是聪明人会做出的选择。被哲学了的羽兔小姐笑了笑，笑容下隐隐隐藏着一种“你跟你姨妈我搁这装nm文雏雏大尾巴狼呢？”的味道。 虽然并非是这种意思，但温和的笑容中的确存在嘲讽度。 “呵呵，这倒的确是过去的我容易犯下的错误错。” “好了，多多少少，你也知道了我是怎样的一种存在。「创造同类」——这就是圣痕计划对于我的必要性，简单明了。” 显然这是一份谎言，但对面的少女并不知道羽兔与她亲生母亲的关系，因此也无法对此提出质疑。 “诚实”的羽兔小姐继续忽悠孩子，不，就这一句而言，她的确发自内心： “我一直想帮你们，这也是发自真心。不过...” 布洛妮娅猜到了眼前这个笑面小婊砸的兜里踹的什么药，不客气的接过话茬： “一旦我们触及到问题的关键，阻碍到圣痕计划的执行，你也绝不会让步。” “是的。” 在得到肯定后，鸭鸭也问出了心中一直的一个疑问： “但即使如此...布洛妮娅也无法明白，你为什么仅仅对理之律者如此执着。” “如果我说...是因为「嫉妒」呢？” 羽兔笑了笑，毫无隐瞒的说出了自己的理由，在布洛妮娅的愕然中，她侃侃而谈： “最初的理之律者，瓦尔特·乔伊斯。他是和我类似的存在，但却受到无数人敬仰，甚至成为了一种精神上的传承。” “和曾经的那个我完全不同。” “我憎恨那种自我诞生起就加诸于身的噩咒。我想要知道，自己的同类是如何超脱这种「超越死亡的痛苦」，在地狱中修复自己的翅膀，再次振翅而飞。” 布洛妮娅的小脸上看不到太多情感，她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现在...你知道了？” 羽兔轻声肯定，“是啊，我知道了。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会感到失望。虽然有些冒犯，但这的确是我此刻的想法——” “理之律者，不过如此。” 平淡，却带着些许不屑的轻柔话语，差点让此刻影像前的理之律者团伙直接红温...至少特斯拉博士的确非常想向这个口出狂言的小婊砸用自己的铁拳头呈攻击表示。 把这个碧池轰上天吧！ 画面中的布洛妮娅不知是不是受到了地图炮攻击的原因，亦或者是单纯的对于对方侮辱理之律者这件事而不满，小脸上写满了不爽。 能够明白其中缘由的羽兔继续道： “不要误会，我很钦佩他的所作所为。” “「其时已至，此为吞噬天上的暴君之日」——他无愧于英雄之名，是一位杰出的人类。” 带着些许钦佩的话语，伴和着突然响起的悲伤bgm，令人的心弦紧绷。 而羽兔也毫无悔改，亦或者说不需悔改的再次确言： “但正因为这样...对我个人来说，他的存在，反而「不过如此」。” “他并没有超脱于我曾经感受到的苦痛。他与我之间唯一的区别，仅仅在于他降生时得到的是一份礼物，而不是一场诅咒。” 布洛妮娅有些按耐不住性子，怼道：“真正重要的，是他曾经做出的选择，而不是他以何种面貌来到世上。” 对于理想主义的她们而言，所看重的绝对不是那种命中注定是残酷。 唯有做出的选择，与命运的抗争，这才是她们的主旋律。 毕竟逆熵的宗旨，正是反抗错误的命运。 但 很可惜，此刻身为理想主义的布洛妮娅遇到的「羽兔」米丝忒琳，其本身正是理想主义最大的死地——现实主义。 她的存在、她的经历，皆在书写何为残酷的现实，何为无情的命运。 “道理我当然也明白啦——但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羽兔反问道： “在你看来，我曾经作出的选择，又有多少称得上错误呢？而结果...又能怎样呢？” 抗争命运？ 曾经的米丝忒琳并非没有尝试做过这样的事情。 但其结果只是制造更多的死亡，与沙尼亚特的「救赎」之意愈行愈远。 瓦尔特留下了代表世界的「瓦尔特」之名。 而她甚至连沙尼亚特代表的救赎都无法传承。 对于这样一个存在即是矛盾、存在即是错误的米丝忒琳而言，布洛妮娅所坚持的理型主义是最单薄的存在，亦是最无力的存在。 并且在更多的时候，现实主义也定然会比理想更具有说服力。 因为她、甚至连布洛妮娅她们的经历，都成为了一种证据。 羽兔淡淡的道； “虽然这样说过于自大...但在刚才的意义上，你们所知道的「终焉」，与我是同一种存在。” “祂一心想要拥抱人类，却因此成为了一种对世界来说不违逆的「终结」。” “你见证了我引发的灾难。既然过去的我在世人看来已经罪孽深重——” “那么为了阻止「终焉」，「圣痕计划」就是唯一正确的答案。” 既然布洛妮娅口口声声说重要的是人做出的选择，而非出身，那么身为沙尼亚特圣痕结晶的她，在过去已然是救赎的反义，那么接下来就更不可能放弃她唯一可能「救赎」的选择。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就算鸭鸭血脉觉醒了这个能力，但要知道第一个用这个的，可是曾经的米丝忒琳。 只是她败给了鸭妈妈的超级反弹而已。 羽兔小姐还就不信了，壮实的鸭妈妈说不过，我还能怼不过你个小鸭崽子吗？ “我知道，天命和逆熵不是没有可以「撑下去」的计划...但恕我直言，那不过是让人类走上和崩坏永恒战争的歧途而已。” “你说...这和过去的我相比，又能有多少区别？” 面对羽兔的反问，布洛妮娅没有回应，而是正色的道： “布洛妮娅明白了，如果想要逆转圣痕计划...在凯文之前，我们首先必须要跨越你。” 鸭鸭很聪明的继承了鸭妈妈的头脑。 既然我说不过你，那咱索性就干脆耍赖啦！ 我不跟你说了，就是要打你这个！ 作战记录： 鸭鸭发动了战书，无效化了羽兔的以理服人。 收到战书的羽兔直接笑了 “如果你把它看作是一场「闯关游戏」的话，就难度来说，的确如此。” 她不客气的微笑道： “不过，如果只是指「态度」，我恐怕并不会比自己的尊主软弱一丝一毫。” “所以，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呢？成功回到现实，这的确值得夸奖一番——但与此同时，你也失去了自己唯一能够依仗的力量。” 羽兔笑容微妙。 小鸭崽子，驾照、不，甚至是连车都被没收了，你还拿啥跟你姨妈我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