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嬷嬷说道:“……除了皇子皇孙……皇媳妇也是要出席的……穆府如今没有女眷……”
“穆王府中不是有两个良娣吗?”
“这等宴席,哪有良娣出席的份额。以后不抬也不是,不抬也不是。姑娘好生糊涂啊!”
“啊!是呢……”陛下不还正因此事,要给穆王再指一门婚事吗?陆雯低下头,想起坊间传闻,穆王带着小世子上朝一事。
今日见过小奶娃,这则传闻更加的有画面感。陆雯不由地笑了。
“姑娘还有心思笑……”杨嬷嬷却苦着脸,“虽然今日林少爷不提这事。若是日后再遇到怎么办?林少爷至少春闱前都会在府上呀!”
“此事,我已经有了办法!”陆雯本来灵动的笑容,变得杀气腾腾起来,有些人不长教训,就得下猛药了!
初一清晨。
陆雯生无可恋地坐在床上,昨日是除夕,要守岁的。她丑时初刻才上的床,然而背痛难耐,一直到寅时才累得昏睡过去。
昨日陆林氏罚她今早要去祠堂抄心经和女戒。才睡了两个时辰的陆雯就被喜儿叫了起来。现在宛如行尸走肉。任凭喜儿拉扯摆弄她净脸,漱口,穿上衣服。
坐在镜前准备梳妆的陆雯,还是一脸迷瞪。
“咦?”喜儿背着陆雯发出疑问的声音。
半晌,见喜儿没有给自己梳妆,陆雯才懒懒地问:“怎么了?”
喜儿转过身,手里晃着一个瓶子,“姑娘。你看。这儿有瓶药酒……我不记得咱们房里有这个东西啊!”
陆雯登时醒了。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天杀的!这是什么东西!
凌晨,陆雯累得不行睡了过去之后,隐约觉得有人在自己的床前看了自己一阵。可是她太累了,便没有睁眼。
而后听见有人对自己说什么,让姑娘受了委屈,给姑娘送瓶药酒……之类的话。
陆雯以为是自己在做梦,毕竟这是陆府后院,怎么会有男子漏夜前来进自己的闺房呢?
可是,房里多了一瓶不属于自己的药酒,不正说明睡着之后真的有人来过!
可是面上陆雯还是故作镇定,“恐怕是杨嬷嬷放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嬷嬷怎么会把药酒放在姑娘梳妆的台上呢?”喜儿不解。“这不像嬷嬷的习惯……”
“我昨夜守岁坐的腰疼,让嬷嬷给我揉了揉,那么晚了。嬷嬷大概是顺手放这儿吧……”陆雯自己拿起梳子,梳顺垂发,可是,心绪不平竟扯掉了自己好几根头发。
“姑娘,还是我来。”喜儿接过梳子,“真是的……大过年的……竟然要去祠堂抄书……”
“正好,给祖母请安。”陆雯说到。
“那一会儿,喜儿去备点供果。给姑娘带去。”
“那你快去吧,我自己梳头。不想一会夫人又逮着我训诫不守时。”陆雯端坐着,看似漫不经心地说。
可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那瓶药酒。喜儿不知道自己家姑娘内心是怎样的心惊肉跳:这个瓶子实在是太扎眼了!
喜儿看不出来,可是陆雯却识得,这红瓶不是泥瓦瓶的红色,而是上好的铜红釉钧瓷。
钧瓷,釉具五色,细看之下,这个瓶子,釉层晶莹,釉中红里透紫,紫中藏青,青中寓白,白中泛红,五彩争艳。绚烂夺目。
这是皇家的东西,兀自出现在她的屋里,就像一个土雷。陆雯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变成被炸死的鬣猪。
留给陆雯的时间并不多。趁着喜儿出去,她立即将药酒藏在了屋里隐蔽的地方。待晚些去祠堂抄完书回来再行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