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穆王从陆雯的院子里出来并没有直接打道回府,而是绕了一圈又回到陆府。这不过这次,不是翻墙进去的,而是敲了门。
门房睡得正香,听见有人来叩门,本不想开门。翻个身打算继续睡下去。结果这叩门声并未因此放弃。门房十分不悦,骂骂咧咧,道:“哪个杀千刀的扰人清梦!看大爷不打烂你的嘴!”并拖拖拉拉地起身。当打开门板缝的时候,瞅见竟然是这位大姑爷深夜前来,吓得鞋子都没提好,便来开门。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殿下恕罪!”门房抖得和筛子似的。跪在地上不敢抬眼敲穆王一眼。
穆王身边的侍卫开了腔,“值夜昏睡,明天自有管家管教你。现下,还不赶紧去通禀管家!”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门房这才踉踉跄跄地往管家的房里跑。
不一会儿,管家也未穿戴好就匆匆而来。“殿下,深夜到府,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穆王也没有多废话,说道:“是子由冒昧。晚上允礼有些不舒服,现下黄太医在陆府上,所以才来冒昧打搅。还请管家不要与陆大人声张。”
“是是是。”管家也没管穆王说了什么,只是称是。
穆王的侍卫忍不住提醒道:“管家,殿下要见黄太医!”
管家才如梦初醒一般,“对对对,见黄太医。还请殿下在小厅等候,我去请黄太医过来。”
这边太医黄仁彬也没有歇下,管家通禀穆王来访时,他似乎早有准备一般。打开药箱,拿了一包东西放进袖兜里便跟随管家去了小厅。
穆王召见太医,说得又是小世子的事。饶是此时在陆府上,管家将人送到之后,也不敢停留。远远在院门处候着,小厅的门口站着穆王带来的贴身侍卫。
“我想着殿下这几日要来找我,不想竟然是个深夜。”黄太医拿出准备的药递给穆王。
穆王接过药,摩挲着包着药的油纸,说:“是我分了神,差点将允礼的药给忘了……”
“殿下,如果不方便,仁彬送到府上也是可以的。只是这次被陛下遣来陆府,照看陆姑娘。实在是有些分身乏术。”
穆王装作并不知晓陆雯情况的样子,问道:“怎么?陆姑娘可好些了?”
穆王这样的装模作样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黄仁彬心里有些猜测。毕竟,他会陛下遣来陆府,和穆王有着很大的关系。
一是陆府家主陆良珏是穆王的外舅。二是京城私下大家都知道,陛下属意让张府曾孙小姐给穆王做续弦。
陆府主母陆林氏状告张府曾孙小姐魇摄自己家大姑娘。传到陛下耳朵里,实在是十分刺耳。
这说来,本是后院之间的事。皇后出面,或者穆王的母妃雯妃出面最为稳妥。可是,事关魇摄。陛下便不可能放任不理。
要知道,陛下还是太子之时,就有兄弟手足因为魇摄而与陛下争夺皇位,最后,手足相残。
陛下生平,最恨就是魇摄之术。
这当事人,一是户部尚书陆良珏的嫡女,二是当朝帝师张宰相的曾孙女。钦天监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说陆姑娘的热病跟魇摄有关。
既然,跟魇摄无关。那就是得了急症,就得御医前来处理。
黄仁彬身为太医院妇科、儿科最拔尖的太医,自然是舍他其谁。
只是,穆王这样三番五次的来探听陆姑娘的病情,到底是关心外舅家的女儿,还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黄仁彬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