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起来。至少也得等了个把时辰。
父亲好手段!
陆敏欣不禁感慨:先是将自己叫去陆林氏院里用膳,然后又把自己叫去书房话家常。让陆远期在这盛夏的傍晚在院子里候着。
这院子里被骄阳烤了一整天。饶是现在已经到了晚上,可是也算不得凉快。更何况,陆远期来的时候,这院里更是还烤人的时候。
“父亲真的是怕你我亲近上,要你等这么久……”陆敏欣冷笑道:“实在是有意思。”
陆远期倒是不太在意,说:“无妨。他传话让我过来,我才好过来给长姐贺生辰。长姐猜猜我备了什么礼物?”
陆敏欣早就见到陆远期手里的卷轴,“一幅画?”
陆远期将画卷展开,是一副陆敏欣的画像。
陆敏欣接过画像,“你什么时候画的?”画像精细,没有花上个把月的时间,是画不出来的。
“回府的时候。”陆远期见陆敏欣面带喜色,就知道,她一定是喜欢。说:“都是深夜画的。连书童都不知道。长姐可满意?”这是明知故问,非要陆敏欣夸奖。
“自然满意。”陆敏欣将画细细看了好一会,又说:“你不该把时间花在这个上面。深夜作画,伤眼不说,还耽误休息。不要以为休假在家,就可以耽误学业。”
“不会的长姐。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陆远期听到陆敏欣关心自己,还是十分高兴的,“只要长姐满意,也不算辛苦。”
陆敏欣神色又沉了下来,说:“只是,你送一副画像,不是……”
“对外我自然声称,不曾给你备礼啊!父亲要我来赔礼道歉,我被晾晒了这么许久,当然待会是要拂袖而去的。又怎么会备上贺礼来见长姐呢?”陆远期已将说辞都已经想好了。
陆敏欣看着弟弟,欣慰之中又带一点心疼。“这是为何呢?为何,你我姊弟要扮作仇人呢……”
陆远期说:“父亲今日在书房内定是和你说了我许多坏话吧?”他神色一暗,“长姐。你可曾想过……父亲其实很是忌惮你我二人。”
“我自然是发现了的。”陆敏欣苦笑,“以前以为,忌惮的应该是夫人。不料,夫人未见有什么举动。倒是父亲三番五次,要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真是匪夷所思啊……”
“也算不上。”陆远期想了想说:“你当日问我,小时候为何走水。我未回你,便是不想你猜忌。今日,父亲又做此手段。那我也就说于你听。那时,我刚从祖母屋里搬到娘……夫人那里。因为想你和祖母,晚上总是大哭不止直到深夜。你得知后,总是趁着大家都入睡了悄悄来看我。有一日,不知道怎么就在我屋里睡着了。那日,就起了大火……”
陆远期一边说,陆敏欣渐渐有了些许印象。
等她醒来时候,火势已经大得不受控制了。房子外头,仆人、陆林氏都慌作一团。
陆远期显然比陆敏欣醒的早,那时也就是个五岁的娃娃,可是,拼了命要护住自己的长姐。
好在陆敏欣自己也醒了,背起幼弟冲了出去。
之后,府里就说是陆敏欣与主母不对付,半夜到主母屋里纵火。不料,困在火场里的是陆远期。她才不得不冲入火场,将陆远期背了出来。
陆敏欣从火场出来,也是害了高热。恢复之后,就将这骇人的事情遗忘了。对于陆远期与自己同养在祖母膝下的事情,也忘记了。便渐渐与陆远期疏远起来。
“那日之后,父亲跟我说要我不要记恨你。虽然,当时我不能分辨父亲是在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可是,影影绰绰明白父亲不愿意我和你亲近。后面这样的事情越来越多,我也便明白,与你冷淡一些,对你我才好。”陆远期将这件事说了出来。“长姐,这个家里,娘……夫人她不会真的对你不利。真正一直对你不好的,是父亲。”
陆敏欣忽然间明白了许多,是呀!陆林氏说过,只要有着远期在,她会为难自己,但是永远不会害自己的。那,陆敏欣从小的境遇……一切也无非都是父亲陆良珏在身后操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