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洗吗?是水太凉了?”
循柔没有回答他,但他的话音刚落,那边便响起了衣物摩擦的声音。
宋让放下心来。
刚把一个草蚂蚱编好,那边同时响起哗啦的水声。
四周静谧无声,月光如水静静流淌。
宋让看着手里的草蚂蚱,轻轻地晃动了几下,身着绿衣的草蚂蚱似要蹦跃而出,偏偏背后后一根长长的草叶钳制住它的身子,无论它怎么蹦都蹦不出去。
他的心同样在有力地跳动,像这只草蚂蚱一样拼命地往外挣脱,不想安稳地待在他的心口。
循柔将身体浸在溪水里,柔软的水草轻轻地抚过她的小腿,像丝绸从腿间滑过,她撩了撩水,水珠从雪肤上纷纷溅落。
溪水中有什么游弋而来,循柔瞅了一眼,曼声道:“宋让,有蛇。”
话音未落,宋让已经瞬间飞身而来,长剑出鞘,只见一道剑芒闪过,溪水里弥漫开一丝血色。
循柔捏着他的衣袖往下扯了扯,在他回头看来之时,抱住了他的腰。
“好了宋让,你现在英雄救美了,我要以身相许了。”
宋让的衣衫被水浸湿,脸庞上有几滴水珠沿着俊朗的眉眼往下滚落,垂下眼睫,低头看向循柔。
滚烫的身体把她的脸都熏热了,循柔觉得之前走了弯路,她现在是个女人了,还是个漂亮女人。
做人要讲规矩,男女授受不亲,宋让既不握刀也不擦刀,怎么当一个合格的刀奴?她把他当刀奴要求,他却谨守规矩,那么当她的男人总行了吧。
这样他就可以给她擦刀了,最好每天都要擦,她喜欢勤快的小刀奴。
循柔想想就开心,走了那么多弯路,终于找到正大光明的办法了,她抱着他的劲腰,往他的胸膛里埋了埋,快点,快点。
宋让抬起手,握住她的肩,喉结滚动,“循柔,你……”
循柔嗖地一下,看向他手里的剑。
宋让迅速松开她的肩,把山河剑插入腰后,没有再让山河剑碰到她。
她满意了少许,重新依偎进他的怀中,摸到他的手,把帕子往他手里塞去,她仰起头,羞涩地看了他一眼,这下可以了吧?
宋让乱作一团,嗓音沙哑,不复之前的清润,“你先穿上衣服。”
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的身上就只裹了一块红绸,仙姿玉貌的动人之姿,又有着极致风情,他知道她生得美,但也绝无杂念,如今他已做不到心底澄明。
循柔望了望他,往下伸出手去。
水声哗啦,宋让紧握住她的手腕,眼中情绪翻涌,稍缓了一下,哑声道:“你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实在哑得不成样子,或许连他自己也察觉了,因此说完这句话,他便抿紧了唇。
“你不是很喜欢么?那晚非拉着我的手不放,我可以先满足你一下,待会儿你可不能推脱了。”
循柔轻描淡写的话在宋让心里升起了惊涛骇浪,“……那晚?”
那晚他不是失手伤到她了么,她的唇破了,手也扭伤了,难道不是那样伤的,而是他有失德行,逼迫她了?
为何没人告诉他这些事情?
他到底对她做什么了?
循柔点了点头,“你不要抵赖,都是你做的,我根本推不开你。”
最后一句露出了破绽,今晚她把人推进车里,还在车底留了两个大窟窿,真想推怎么可能推不开,还不是惦记人家那点血珠,一个劲儿地吮了不少去。
宋让没去挑她话里的破绽,“我……对你做什么了?”
这个可得好好说道说道,循柔指着自己的唇,“这里都咬破了,说了不让你咬,你就是不听。”
宋让垂眸道:“对不起。”
“后来你还让我那样。”
其实这个事发生的稀里糊涂的,她以为是那把破剑又来戳她,伸手就想把它扔出去,结果好像有点不一样。
循柔还没把话说完,宋让就紧紧地抱住了她。
这是怎么了?循柔愣了一下。
宋让哑声道:“我不知道会那样欺负你。”
循柔轻抚着他的背,善解人意地安慰道:“没关系。”就是手有点酸疼,以后他补回来就好了。
哪知她说完这话,他抱得更紧了,宋让满是心疼,“我会对你负责的。”
怎么对她负责?
兢兢业业地当她的小刀奴么,循柔有点开心,真是懂事,她把他往下拉了拉,“那快点开始吧。”
宋让微怔,“开始什么?”
循柔恨铁不成钢,“当然是擦刀……”
“擦什么?”宋让觉得自己好像听到她在说什么擦刀。
循柔抿了一下唇,“擦身啊,还能擦什么,我都要冻着了。”
宋让脱下外袍,裹在她的身上,抱着她往岸边走去。
循柔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嘴角弯着笑,满满地期待,双腿轻轻地晃动。
宋让把她抱到他方才坐的石头上,手掌贴着她的背,将体内真气运送过去。
循柔生出一个不好的预感,果然她身上的水汽快速的蒸发掉了,不消片刻,身上就干酥酥的了,连头发丝都干了。
循柔幽幽地问道:“你有很多真气吗?”
“还好。”
“真气再多也不是这么用的!”
循柔要被他气死了,不行,她还没被他服侍过一次,说什么也要他亲力亲为一回。
干了不要紧,这条小溪就在那边,她再泡一次就行了。
循柔说干就干,一双雪足踩在草地上,抬腿就往水里跑,刚要跑进水里,腰间就环上了一条有力的手臂,勒住她的腰肢就把她拖了回去。
“你在干什么?”宋让不解地问道。
“不要你管。”循柔伸腿往水里够,雪白修长的玉腿露出衣袍,绷着脚尖,直往水里够。
宋让干脆把她横抱了起来,低下头,跟她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抱着她走到溪边,蹲下身子,让她坐在他的腿上,一双脚刚好可以浸入水中。
凉丝丝的溪水在脚背漫过,循柔瘪了瘪嘴,根本不是这样。
折腾了许久,宋让终于给她擦了,不过就擦了她的一双脚。
循柔都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擦了一次刀,谁家擦刀会只擦一点?
宋让给她套上鞋子,“好了,可以回去了。”
循柔撇过头去。
直到第二日仍然对此耿耿于怀。
常介和萧遥都看出她在生气。
生气生得很明显,冷着一张俏脸,不跟宋让说话,眼睛都不往他身上瞟。
似乎要告诉所有人,她在生气。
二人对视一眼,这是昨晚闹矛盾了?
宋让自然也能看出她在不高兴,生气的原因或许是因为昨晚他拦着她往水里跑。
他走到循柔的身边。
循柔侧过身去。
宋让想了一下,从腰间取下山河剑,放到了她的手里。
“给我这个做什么?”更生气了好不好,谁要这把破剑啊。
“你不是想拿么,可以拿一会儿。”
循柔低头看向山河剑。
“就一会儿啊?”
宋让妥协道:“那就再多一会儿。”真的不能再长了。
常介和萧遥愣住了。
他们没有看错吧,山河剑就这样送到她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