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商目光微凝,双手暗暗掐诀,忽地一只泛着凉意的手缠了上来,他倏地朝她看去。
循柔弯起了一个柔媚的笑,不顾他眼中的寒意,指尖如游蛇般滑向他的手臂,“大师,陪我玩个游戏好吗?”
在摄魂幡扬起的那一刻,循柔毫不犹豫地攥碎手里的东西,荒野之中骤然亮起耀目的光芒。
……
“咳咳咳……咳咳……”
屋里响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咳得撕心裂肺,让听到的人也能感到窒息。
一个高瘦的少年端着药碗走进屋里,这是一间矮小的土屋,阳光照不进来,光线便有些昏暗,里面没有正经的家具,全都是破破烂烂。
屋里的土炕上铺着一层秸秆,秸秆的上面又铺了一层拆开的纸箱,有个老人躺在床上,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张着嘴喘着粗气,嘴里发出嚯嚯的低音。
“爷,药熬好了。”少年把药碗放到炕边,伸手顺了顺老人的背,然后把人扶了起来。
咳嗽了好一会儿,才把嗓子里的痒意压了下去,老人咳嗽得脸色涨红,此时渐渐消了下去。
少年拿过药碗,修长的手指捏着勺子,一勺一勺地给老人喂药,他的头发有些凌乱,额前的发丝半遮着一双锋利的剑眉。
老人的味觉已经退化,喝不出药的苦涩,少年舀一勺,他就喝一勺,很快就喝了小半碗。
“别喂了,我自己喝,现在天不早了,再不上学就要迟到了。”老人去拿少年手里的药碗,那双手一看便知是做惯了粗活,手指都有些弯曲变形了,虽然努力控制着,但仍然在颤抖。
少年又舀了一勺送到老人嘴边,“不急,我跑着去,不会迟到。”
老人咽下嘴里的药,浑浊的眼睛看着孙子道:“可不能耽误了学习,咱们白家就全靠你了,当年那个给你起名的大师说了,咱们家能一飞冲天!!咳咳……”
老人太过激动,又咳了起来,少年平静地给他拍背,这样的话他从小听到大,但是看看这个破败不堪的家就知道他们家至今也没有一飞冲天,还有一句话他也是从小听到大,村里人嚼舌根来来回回就这几样,他们说他命硬,是灾星,这个说法有理有据,毕竟他出生没几年,父母就接连去世了,只有一个爷爷跟他相依为命。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信念,让爷爷对这个大师的话深信不疑,不过,倒是托那位大师的福,他有了一个不像村里人的名字,白玄商,嗯,总比二柱、狗蛋之类的名字要好听得多。
喝完了药,老人舒服了一些,“老李开的药好像管点事,夜里睡觉踏实多了。”
白玄商道:“管用就好,我再去给你拿。”
“这药他说要多少钱?要是太贵就不拿了,得给你留着上学用,哪能都进了老李的口袋。”
“不要钱。”
老人惊讶地说道:“怎么可能?他能这么好心?”
老李不是专业的大夫,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医术,平时村里人有个头疼脑热,就会让他看看。
白玄商说道:“这些药大多都是从山里采的,值不了多少钱,他让我帮他誊写药方抵债。”
老人的脸上多了些笑容,“还是有文化好,老李一定是看你字写得好才让你帮他写药方,但是帮归帮,可别耽误了学习。”
“知道。”白玄商端着药碗站起了身。
洗好碗后,白玄商出了门,他没有往学校的方向走,反而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老人不知道的是,他引以为傲的孙子已经好几天没去上学了,以后也不打算再去了。
白玄商走进一个收拾得很干净的小院子。
一个中年男子头也不回地说道:“来了,把药搬到外面晾上。”
白玄商没有多言,撸起袖子去搬药。
中午他回了一趟家,给老人喂了饭,接着又回到小院晾晒草药。
忙碌了一整天,晚上他去小溪边洗了个澡,回到家脱衣睡觉时,忽然有个东西从口袋里掉了出来。
白玄商从地上捡起了一个银镯子,他捏着镯子,目光中透着一丝疑惑,方才在溪边洗澡的时候,口袋里还没有这个镯子,一路上也没碰到其他人。
是谁把镯子放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