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柔醒来时,一切都变了,没了神庙,没了侍女,身边只有秦风和乌金。秦风告诉她是叔乙和大巫意图谋害她,被他发现后,将她带了出来,手腕上的伤口便是证明。
这番说辞倒也不是哄骗她,手腕被划开时,循柔是有些意识的,她看着伤口,低头思量了片刻。
山洞里燃烧着干柴,火光映在秦风棱角分明的脸上,他用树枝漫不经心地拨动着柴火。
循柔忽然开口道:“我要回族里。”
他停下动作,抬眼定定地看向她,漆黑的眼眸如寒潭般深邃,“不行。”
“为何不行?”不仅是环境和形势变了,他也变了,不再故作谦卑,平时挂在脸上的几分笑意也没了踪影,像是懒得再去伪装,此时的他才将冷酷面貌尽显无疑。
这张脸上的睥睨神态,再加上他果断又简短的拒绝语气,着实叫人来气。循柔静静地看着他,乌金把脑袋贴在她腿上轻蹭。
“我救了你一命,你的命就是我的,我在哪里你就要在哪里。你说,我还会把你送回去吗?”
循柔失血过多,这会儿还有气无力地倚在石壁上,她垂下眼睫,只恨自己这双腿没有力气,倘若她能站得起来,非得踹他一脚不可。
“吃了。”他把一个青色果子递到她嘴边。
循柔接过来,手指一松,果子咕噜噜地滚落到地上,表皮沾上了一层灰土。
秦风往地上瞅了一眼,“只有这一个,不吃就饿着。”
她撇开头,“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倾下身来,钳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掰了过来,“跟我说说谁是虎谁是犬?”
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在身下,灼热的鼻息轻拂过耳畔,她抬眸盯着他,漆黑明亮的眼眸藏着动人的神采。
指下的肌肤细腻光滑,唇色浅淡的唇瓣散发着馥郁芬芳,他低头凑近,只觉得香味愈发浓郁。当他想尝尝她的唇的时候,听到她缓缓开口道:“狗东西。”
秦风扯了扯嘴角,捧起她的脸,在她嘴上用力地亲了一口,发出一声响亮又羞人的声音,在她气恼的视线中,他微挑眉梢略带几分得意。
循柔饿了一晚肚子,当他第二天给她送来食物时,她没有再推开。她发现这狗东西真不是人,往日的体贴全是装的,他的心都是黑的,她就是饿死也没人管。
咬着没滋没味的烤鱼,循柔怀里抱着乌金,一时悲从心起,本来走不了路已经够让她郁闷烦躁,这会儿连他都骑到她头上来了。
“喵呜。”乌金仰头叫了一声。
秦风转头看去,她烤鱼也不吃了,垂着颈子,闷不作声,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乌黑的发顶,和微尖的下颌。
忽然听到了一声啜泣,他甚是新奇地走过去,半蹲在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瞧了瞧,这大小姐面无表情地流着泪,乌黑的眼珠像两颗泉眼似的往外淌水,鸦羽般的眼睫沾着细小的水珠,轻轻一颤,便顺着脸颊滑落。
这般梨花带雨没有激起他丝毫心软,他把她揽到怀里,瞅了她两眼,慢慢地低下头,将唇印在她湿濡的眼角,轻吮了一下,声音低哑道:“哭也没用。”
硬的不行,软的也不行,这狗东西捧着她的脸,把那点眼泪全吮去了,不知道刺激到他哪儿了,他握着她的手越抓越紧,呼吸也变得灼热起来。
秦风心口剧烈跳动,想把她一口吞吃掉,然而这种饥饿又不单纯是只为填饱肚子的饿,他叹了口气,“想吃你。”
循柔闭了闭眼,揪着他的衣襟,身子微微颤抖,“去死。”
已经从神庙离开了两三日的时间,没有姜氏的人找来,循柔跟在秦风身边哪儿都去不了,他洗澡也把她带过去。
他拎着乌金去另一边洗,给她留出了空间,他提过可以帮她洗,她想都没想就否决了。循柔望了望他,用手撑着地面,试着站起身,包扎好的手腕再次流出了鲜血,腿上没力气,她身子一歪,跌在了地上,疼出了一身冷汗。
他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依然是那张冷傲的脸,他半蹲下去,把她捞到怀里,“我带你去治腿。”
她有些失神地盯着他,“能治好吗?”
“能。”他说得斩钉截铁,就像他说不送她回去时一样。
她安静地靠在他身上,秦风抚着她的头发,突然不想把她吞进肚子里了,养了她好些日子,怎么也不见长,这样瘦骨伶仃的,补也补不到哪去。
如果她愿意跟着他,他可以不吃她,只是不吃她,又把她留在身边做什么呢?
他正思索间,忽然唇上一软,温软又酥麻,心都跟着急切跳动。
她环住他的脖子,柔声说道:“帮我治好腿,我就不回去了。”
秦风神色不明地看着她,手掌贴着她纤薄的脊背,他声音轻缓地说道:“那你要去哪儿?”
循柔道:“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说得真好听,又是他从未见过的柔媚姿态,男子成年以后会迎娶新妇,他也到了年纪,秦风看着怀里的她,动了些从未有过的念头。
循柔和秦风到达有容氏的那一日,正赶上一场祭祀活动,这场祭祀活动让循柔大开眼界,不是当地的祭祀有多盛大特殊,而是祭祀之后的盛宴让人难以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