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当主簿念到最后一个名字时,燕清不禁大吃一惊,面上也差点没绷住淡定的神情:“最后的是?”
主簿战战兢兢,唯恐自己方才因太过紧张,反而不慎念错了名字,赶紧一字一顿,清晰明确地重复道:“第十二位,平原县令刘备。”
燕清:“………………”
卧槽。
按照历史的发展,刘备应该在一年后才得到晋升机会,成为平原县令的。
怎么他把这联盟之事提前了好几年,却还是叫这桃园结义三兄弟凑上这热闹了?
燕清这大半年来没少挖掘人才,却从头到尾的,都没想过去打过这三人的主意——刘备心怀大志,柔韧又顽强,有老能绝处逢生的外挂,还有两个绝世勇将的弟弟相助,又擅长收拢人心。
这样的英雄人物,就算因势弱而不得不屈居人下,也只会是暂时的。
而且,燕清虽非迷信之人,但刘备着实有些邪门:凡是他拖家带口去投靠过的主公,除了气运才干也堪称得天所助的曹操以外,都倒霉地势败身死了,而他却总能料敌先机,早早开溜,从而逢凶化吉。
当然还是别碰为妙。
燕清心中纠结,脸上虽遮掩得好,那点稍纵即逝的异样,还是被心细如发的郭嘉和最大爱好就是观察和欣赏自家主公的吕布,双双捕捉到了。
不同的是,吕布最近吃的教训不少,那回燕清冰冷严厉的警告也还深深铭刻于心,哪怕发觉了,也只默默装进心里。
郭嘉则当场问了出来:“那刘县令,莫不是主公故交?”
燕清回得飞快:“非也。”
吕布见郭嘉先发问了,便也放心跟上:“此人姓刘,莫不是王室帝胄?”
燕清颔首道:“正是。若先帝仍在,依族谱之序,也可唤声皇叔。”
观众人脸色转为严峻,燕清不禁轻咳一声,补充道:“一堂三千里的那种。”
吕布:“……”
要是隔得这么远的血缘真也叫皇叔、认下这亲戚的话,哪怕皇帝够大方,那洛阳的皇宫怕都塞不下这么多人。
“不过,据我听闻,这三人现虽官卑,却绝非池中之物。”燕清简单解释道:“其中二人武艺超群,既擅单打独斗,也熟读兵法,可领兵冲阵,攻城拔寨,颇具英雄之概,万人敌也。”
吕布听得认真,见燕清如此夸奖连听都没听过的两个陌生武人,不由心里郁闷,力持淡定地问道:“不知与布相比如何?”
一打一全不是你对手,三打一你就得脚底抹油。
燕清心中暗道,却不想太增长吕布的傲气(以前似乎就是夸太多了导致夸无可夸),便轻描淡写道:“这我也不知。待他们到了,你寻他们切磋几盘便知。”
吕布试探道:“真能这么办?不算私斗?”
燕清乐道:“只要是堂堂正正地在校场切磋,怎么算私斗?就是你切记莫要掉以轻心,倘若、”燕清到底不愿太打击吕布,到这生硬一顿,含糊带过:“反帮对方扬名,就不好了。”
吕布瞬间明了燕清方才刹住的那个词,一下被彻底激发了斗志,暗暗鼓足了劲儿,摩拳擦掌,就开始盼着那俩人来了。
郭嘉若有所思,问道:“剩下那人如何?”
“刘备啊。”燕清斟酌着用词,稍微综合了一下古人的评价,慢慢道:“人杰也。有雄才大略,好施德布泽,行事宽仁有度,深得民心,可得人效死力。”
他是想着早早提醒一下麾下这些心腹文臣武官,不料郭嘉听完这话,原还认真警惕起来的模样,一下就散了不少。
燕清:“……”
这是闹什么?
郭嘉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先是吊儿郎当地翘起了一条腿,才笑吟吟道:“论起乐善好施、宽宏大量,勇而有义,又有谁能抵得上堂堂燕教主、”他假装失言:“喔,燕司空呢?”
荀攸恰到好处地点了点头,吕布为首的武将们,也不计前嫌地连连颔首,表示认同。
燕清平白无故地又被拉出来调侃一顿,脸上倒是平静淡定得很:“高伏义。”
高顺忽然被点名,反应却半点不慢,立马站起身来,抱拳道:“在。”
燕清看也不看得意洋洋的郭嘉:“明日起,关于操练郭别驾一事,就还继续交给你负责了。”
郭嘉的笑声戛然而止。
高顺对此恍若未闻,毫不犹豫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