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吕布迟迟不答话,燕清不由蹙了蹙眉,脸色一沉,往他脸上狠狠一捏:“还愣什么?问你话呢。”
吕布被那点蚊子咬似的小疼惹得清醒许多,却还有些搞不懂这状况,老实巴交道:“回主公,这下真醒了。”
燕清挑了挑眉,重复了下之前的问题:“你心悦我?”
吕布重重地点了点头。
燕清勉为其难道:“姑且是看出来了。”
吕布继续拼命点头。
燕清彻底掌握了话语的主动权,却未多有成就感,而是意识到自己就跟要潜规则崇拜多年的偶像了,十分微妙。
见吕布眼巴巴地瞅着自己,心里一软,就摸了摸他发顶以作鼓励,笑道:“第几次行这偷香之举了?”
吕布小心坦白:“第二回了。”
燕清唔了一声:“还算老实。”
吕布又点头如捣蒜。
燕清摸了摸他脸,循循善诱道:“我亦心悦你,只是此事不好叫他人知晓,你自个儿心知肚明,但得守口如瓶,明白罢?”
燕清表白得轻飘飘的,吕布却似被霹雳击中,已然一脸梦幻,愣了好半晌,才有力地点头:“晓得的,晓得的。”
他晓得个屁啊!
吕布脑子里还嗡嗡响。
主公……主公竟然真的也心悦他!!!!
燕清笑意更盛:“寻常夫妇间一些约定成俗的事,我们也缺不得的。只是情形特殊,需委屈下你——”
吕布已回过味来了,举一反三,急切道:“不委屈不委屈!”
燕清看他正常许多了,就把早就准备好的话逐一抛出,正儿八经道:“你这般通情达理,那是再好不过了。我虽无法对你明媒正娶,但也不可能对你不住的。不若这样,往后我不娶,你也不娶,不是非常时机,就尽量多与你同榻而眠,可好?”
但跟其他部下偶尔睡睡,促进一下主臣感情,还是很有必要的,燕清便不将话说死了。
吕布并非没留意到这点,却是毫无意见,点头如小鸡啄米——他根本是已经乐傻了,直合不拢嘴。
他刚还怀疑自个儿是在做梦,才会这般百转千回:先被逮个先行,再被主公抱着吻得更深,又和颜悦色地问自个儿是不是心悦他……
却不包括,自己担心了那么久的问题会就这么迎刃而解。
哪怕为一势之主,却不娶妻生子这点实现起来会万般困难,吕布却清楚,燕清重信,一诺千金,都主动提出来了,就不可能是拿谎话诓骗他的。
他再不用担惊受怕,杯弓蛇影,疑心下一刻就冒出个大家闺秀来,成为主公夫人了!
吕布乐得一蹦三尺高!
他也的确付诸了行动,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蹦了一蹦,惹得地面微震,守在外头,离了有三丈的典韦都忍不住告罪一声,询问情况了。
燕清眼皮一跳:“收敛点。”
吕布应得飞快:“噢!”
燕清嘴角抽抽,好笑又好气地指出:“你这脸快笑裂了。这么走出门去,还不得被人一眼瞧出来?”
那些成天勾肩搭背,嘻嘻哈哈,五大三粗的迟钝军汉还好,谋士们却是心细如发,慧眼如炬的。
尤其同他最为亲厚的郭嘉,平日里要瞒着,燕清都得费一番功夫,而就吕布这痴痴傻笑,望着他浑身冒幸福的粉红泡泡的熊样,立马就能被猜出七八来。
燕清倒不认为更像是友人的郭别驾会因此事对自己生出异心来,而更担心对方怕会直接针对吕布设个圈套,来个笑里藏刀的阴人于无形,叫这二傻子被卖了帮者数钱那种。
吕布一朝美梦成真,燕清说啥都好好好,还乐呵呵的,浑然不在状态。
燕清只有狠狠心,在他的欢天喜地上浇一点冷水了:“你若胡乱嘚瑟,叫别人知道这事,就等着代替孙策去南边征兵,跑个三年五载的,等风头彻底过去,再回来看我三妻四妾罢。”
吕布心头一凛,眼神立马就变锐利了,脸皮一绷,认真道:“布绝不叫他人知晓此事!!”
燕清仔细盯他一会儿,确定他明白奸情曝光的严重性了,才欣然点头:“时候不早了,就寝罢。”
既然是恋人关系了,当吕布殷勤地凑上前来,给他褪外衣,拆发冠时,燕清也就心安理得地受了。
只是灯熄灭后,吕布彻底放开胆子,手脚变得很不老实,手足并用地侧抱着他还不够,还支支吾吾地请他躺在自己身上——这是什么怪异睡姿?
燕清当然义正辞严地拒绝了。
吕布也不气馁,就变了个花样,不断挨挨蹭蹭过来,撩起一缕头发丝凑到鼻端,也能嘿嘿傻笑个没完。
燕清拿他实在没脾气了,见着这副欲求不满的模样,就忍不住拍拍他屁股,警告道:“别闹了。”
吕布吧唧吧唧嘴,也不反对,光搂着他,这会儿其实也心满意足。
燕清随他抱住,闭上眼睛,准备入睡时,唇角带了一抹连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清浅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