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犹记,曾有过这么一句话——只要场上看见神吕布这一英雄,别说是敌人了,就连队友都感到害怕。
要追溯原因,自是他的大招神愤了。
那可是无比强猛却不分敌我的群体性攻击,不单是能让敌人遭到重创,就连自己人也不能幸免,得跟着一起受伤裸奔。
吕布自是无从得知,是他在史上的某些不像话的表现,才导致技能被后世之人设计成这样的。
他刚刚脑子还懵着,眼前也白花花的,就倏然身上一痛一凉,就再一睁眼往下看,就瞅着不单是衣服全莫名其妙地掉了一地,从不离身的佩剑也哐当一声落了地,身上还凭空多了一道仍在往外淌血的大豁口!
怎周瑜那小子的业火连天,既好看又强猛,轮到他身上就……既有伤风化,还六亲不认得很呢?
吕布之前还偷摸着猜过这形象和仙法如何,或许与燕清对那人的印象干系颇大。这会儿把两人的状况拿着一对比,不禁郁闷极了。
“主公!”
但这一切,都及不上燕清的面色忽然转得苍白如纸,旋即猛然向前,一下栽倒在地的这一幕要来得让他心神剧颤。
吕布想也不想地一个箭步上前,哪儿还顾得上嫌弃自己的面孔,手脚发抖地就要去扶燕清起来。
“仙道玄妙,俗人安得其法?”
燕清反应也快,立即想到解除化身,可即便是恢复了本来面貌,这一负面状态还是没能解除。
看来作弊仍是不成,得老老实实等一会儿了。
见吕布几要被吓得魂不附体的模样,燕清虽四肢僵硬,躯体就跟灌了铅一般的沉,根本挪动不了半寸,也还是及时安抚道:“无事,只消候上片刻即可,勿要慌张。”
他是乐极生悲了。
方才看吕布一脸茫然地瞬间惊变的狼狈模样,光顾着笑了,却忘了在释放这一技能后,自己身上会有‘翻面’这一茬了。
放牌局里是一整个回合不能行动,他妄图通过变换化身来避开这点,仍是未能幸免,于是直接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吕布眉头皱得更紧,二话不说,直接将燕清一个打横抱了起来,迈了几步,小心翼翼地放在小憩用的凉榻上。
通过身体上的接触,吕布也察觉出燕清此时手足是不同寻常的僵冷,心里的不安顿时又加深几分。
燕清试图将头侧过来,好面对着吕布说话,然而脖颈也是**的,半分也动不得,只有保持着如今的姿势,感叹道:“果真是傻人有天佑。”
难得想逗逗吕布,还是私底下在没旁人的帐里逗的,自己反而吃了更大的亏。
吕布虽听清楚了,却半点没往自己身上联系,兀自为燕清的身体状况着急,站着等了一等,又伸手探探,反复几回不见好转,忍不住询道:“主公当真无事?可要去寻扶伤营来瞧瞧?”
燕清斜睨他一眼,轻轻哼了一声。
吕布一时间福至心灵,居然立马就领悟了燕清的意思,小心抚着燕清脸颊,朝自己方向轻轻拨了拨。
燕清的目光若无其事地在这一身暴露无遗的精炼腱子肉上打了会转,等欣赏够了,便断然道:“不必。你先将衣服穿好,伤口包扎一下,我一会儿恢复了,便给你疗伤。”
吕布这才意识到自己浑身还是光溜溜的,的确有伤风化。
遛不遛鸟,他其实都无所谓得很,可燕清的话却必须得听。
于是,他尽管还对燕清的说辞表示半信半疑,仍是‘哦’了一声,依言照办了。
燕清对自己这‘翻面’状态到底会持续多久,心里其实也并没有底,只按照常理判断,不会久到哪儿去。
事实上也正如他所猜测的那般,不一会儿就彻底好了。
他一坐起身来,不等活动活动手脚,就立刻从袖中掏出一颗事先备好的‘桃’来,喂吕布吃下。
吕布晓得自个儿这身糙皮厚肉很是耐打抗揍,对那丁点伤势漠不关心,只碍于燕清强烈要求,才心不在焉地三两下啃完,旋即理所当然地将桃核揣入怀里后,仍皱眉瞅着燕清,严肃地反复确定道:“真无事了?”
方才那架势着实太吓人了。
燕清随手在吕布看起来有一点毛茸茸的脑袋上摸了一把,结果意外地发现,没了那碍事的雉鸡尾冠,手感居然还挺不错:“夫人勿忧,为夫非是胡乱逞能之人,倒是这化身……着实不太适合用。”
吕布自然是一万个赞成的。
横竖只要骗过公孙瓒的耳目就行了,技能不过锦上添花而已,还是莫给自己这边人添麻烦的好——这无差别攻击,显然是人多的那一方吃亏更厉害,要真放出去,且不说影响吕布和军队高大威武的形象,也是不折不扣的自损一千,伤敌八百。
要掩饰多出来的两对胳膊和说一些特别羞耻的台词,也是不小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