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与他的来意背道而驰了。
左慈被捕下狱后,仍是不惊不慌,从从容容的模样。
他很清楚,刘康肯定会派人盯着他这头的动静。
于是哪怕对他施以重刑,他悄然用替身代之,全程不呼不喊,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唉声叹气,衣袍洁白完好如初;刻意饿他,不送食水,他毫无所谓,高卧于狱中,优哉游哉变出御膳,大快朵颐。
他的诸多离奇之处,很快就被不安的狱卒上报上去,让刘康第一时间知晓。
刘康却只冷笑:“哦?既然他在狱中住得舒服,便随他去罢。一间牢房还供不起么?”
竟是从此打算不闻不问。
卢植心里一动。
尽管他对燕清的感官已大有改善,但燕清这一下横扫数州的壮举,还是存在感强烈到了他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无法做到的程度。
燕清所施展出的仙人本事,他是亲眼见过一些的,现若能有一人与其抗衡……
那日后若真有什么,朝廷也不是毫无底气。
一想到这,他有些忍不住了,劝道:“既真是奇人异士,又主动寻上门来,现受刑囚亦不肯走,可见诚心。陛下不妨听他道完当日之言。”
刘康呵了一声,并不看忧心忡忡的太傅,只随便以笔一勾,就在一份连内容都懒得看的奏折上批好了字,漫不经心地讽刺道:“此人既真有仙能,又有忧国忧民之心,那在半年之前,怎不见他现身?现风平浪静,大局已定,他就出来挑拨离间了?”
卢植顿时一噎。
别看刘康的语调听着平淡,眉眼间却尽是漠然,便知半年前所遭的那一难,已彻底成了刘康仇恨和排斥多数自诩忠政之臣的心病了。
哪怕有时候的针对,实在很没有道理,他也偏执地认为对方有罪。
卢植不由暗叹一声,愈发后悔当日怎没能拦下陛下御驾亲征。
现在的刘康,也就是对参与到救驾的自己和皇甫将军,以及他弟子玄德等人,还肯搭理几句,其他人都完全漠视不理了。
卢植尚在长吁短叹,正在悠闲回程途中,又因没了知情的挚友和眼锐的谋主在畔,只剩一帮钢铁直的眼瞎大老粗将士跟着的燕清,可不知道千里之外的洛阳有人在自讨没趣,碰了一鼻子灰。
他愣是将这一趟行军,给明目张胆地玩成了度蜜月。
吕布素来精力旺盛,又被迫常年饿着,只偶尔被松了缰绳,当然就难以轻易喂饱,叫燕清不得不啃上好几颗桃才能彻底恢复。
但现在情况则有所不同。
每天都能啃上几口心心念念的香肉,能跟心爱之人时刻并辔骑行,时不时被赏个温柔的亲吻,摸摸脑袋,拍拍胸膛,理理领子和发冠……他也就不那么急迫了。
而看吕布不老那么不知节制,跟要把他生吞活剥一样,还无师自通,在床笫间懂得一些温柔小意的情趣了,燕清也很满意。
夫妻生活嘛,总要和谐一点。
眨眼功夫,他在忙碌中正式迈入了二十五岁,四舍五入就是三十岁了;吕夫人也已三十有六,四舍五入已有四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
过去应付起来,他纵感到几分吃力,可作为丈夫,却不好意思总是示弱。
现可归是没那么叫人吃不消了。
遗憾的是,今日天阴得很,风还有些大,燕清怕冷地躲进了车里,舒服睡觉,没骑着雪玉骢,吕布不免有点点寂寞了。
不过吕布转念一想,又觉得还得感谢这年将要过去,十一月底正是逐渐转冷,偶尔飘个雪的时刻。
燕清是畏寒不惧热的体质,便再不似之前那般嫌弃一年到头浑身热烘烘的吕布凑近了。
甚至吕布在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道,搂着他酣睡的时候,还会意识朦胧地主动往他身边挨蹭去。
“冬天滴日子真的真的美哇~浪阿里格朗啊~”
一些不知情的将士们便惊恐地发现,他们这总以威武霸气的一面示人,不苟言笑的吕大将军,不但无端傻笑的次数增多了,连骑个赤兔都能得儿得儿地和着蹄子踏地的节拍唱起歌来,心情好得冒泡。
对此诡异现象,典韦将军憨头憨脑地出来说公道话了:“不跟家里婆娘一样么?她们是一个月有那么几日,大将军是一年总有那么几回,大惊小怪做什么?”
众人恍然大悟。
可惜吕布非但不能领了这份维护之情,甚至在听到这一广泛流传的评语的下一刻,就是将典韦硬生生地揍成了‘饼’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