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陈让:“我好像没加过你微信吧?”说这话的时候陈让微微侧头看向陈双。
陈双抿着唇。
陈让拿出手机,按了几下,“我发你微信请求了,同意。”
陈双站着没动。
陈定奇站在远处在接电话。
陈让大有你不同意我就我放手的意思。
陈双看着陆陆续续有人过安检了。
看了两眼陈让,还是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同意了。
陈让:“每天睡觉之前给我发一张你的自拍。”
话一出,陈让感觉陈双的气息瞬间变了,急忙改口:“发一张老房子的照片也是可以的,反正我要知道你每天是安全的。”
这个家里没一个真正关心她的人,但他不希望陈双彻底对这个家失望。
到底是在同一个羊水里泡过的。
陈双神色淡淡,没说话。
陈定奇解决完问题走到陈让旁边,问道:“怎么了这是,陈让把行李箱给你姐啊。”
“谁是她弟弟!”陈让气的蹦起来,顺带把行李箱把手松了,陈双手疾眼快的拉过拉杆头也不回的走过站安检。
背后还传来陈定奇带着笑意的声音:“这不就好了,还非不让陈双走。”
陈双帽檐下的嘴角含着嘲弄。
虚伪。
**
陈双坐了出租车又转了几趟大巴,终于在她快要忍不住要吐的时候。
巴士陡然停下,停顿时发出长长“噗——”的声音,随后后门啪啪两声打开,风顺着废汽油味灌了进来。
停在了小香镇竖着的两块石头墩子入口,朝里面走就是小集市。
巴士上的广播女声声音清脆,是人为录上去的,一听就带着浓浓的乡音:“小香镇到辽!开门请当心,下车请走好!”
陈双鼻尖微酸。
坐在司机副驾驶的斜挎着一个军绿色背包的女收票员大起嗓门:“气(去)小香镇的下车!”
有几个去城里进了货的中年妇女讲了一路的话,下车也还在滔滔不绝的讲着。
“我窝里那个绝对帮我把饭做好了。”
“肯定撒,你男将(男人)那么好,不像我家里那个,只会叫我做着做那。”话是这么说,那女人的脸上却洋溢着笑。
两人相视一笑下车去取货物。
陈双跟在她们身后。
收票员抬起大巴身侧的翻盖,“你桌(们)的东西做了标记撒,莫拿错了。”
几个女人凑着去看袋子上写的名字。
“哎哎,小梅,我找到你的东西了。”一个短发浓密油亮女人拎起车子里面用马克笔写着‘周梅’的黑色袋子绕过头顶,递给刚刚那个说她男人只会叫她做这做那的女人。
“还有一个。”短发女人又把一个袋子举过头顶。
“谢谢马姐呀。”
马姐挥挥手,定眼朝周梅身后一瞧,咧开嘴笑出了声:“嘿,小梅,那后头(面)是不你男将?”
陈双跟着周梅的目光朝转头,还算热闹的集市上走来一个约摸三十五六岁的男人,鬓角的头发略微秃进去一些,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眼睛闪闪有神采。
“梅。”男人喊了声,走上前把周梅放在地上装的鼓鼓囊囊的黑色大袋子拿起来一手提着一个。
“那我走了啊马姐,我还要回店里放货。”
马姐笑着挥挥手,埋下头找自己的东西。
“哎、小姑娘,你的东西是啥子哦,咋傻呆着不动塞。”
收票员看着一直傻站着的陈双,眉毛颇有神气的往额头上一翘。
陈双收回目光,眼镜下的眼睛有笑意闪烁。“行李箱。”
收票员,扒了几下就找出了陈双那个纯黑的行李箱,“给,里面就这一个箱子。”
陈双拖着自己的箱子,旁边的石墩子那里还停了几个焊了铁皮盖住露天的后座的三轮摩托车,铁皮上还贴着塑料广告。
几个老大爷抽着烟,有一个看着拉着行李箱的陈双随意叫了几声。
“小丫头片子,坐不坐麻木(三轮摩托车)?”
本是随口一说,谁知道陈双点了点头,说到:“坐。”
“嘿,来生意了,我不跟你们唠嗑了。”大爷把烟猛嗦几口,丢地上一踩,冲陈双一笑,露出里面有些泛黑的牙齿:“上车!”
“去哪个村?”
小香镇里面还有几个小村落,小香镇一般是卖生活用品的。
大爷帮陈双把行李放进车里面。
陈双坐在大爷自己搭的凳子上,是用两条长木头放在车子两侧架着,这个木头上面还放了块长海绵用几件旧衣服给扎起来了。
比那时候奶奶带她坐的梆硬梆硬的木头舒服多了。
“百姓村村口。”
“好嘞,就五六分钟,这是里集市里最近的一个村咯。”
陈双坐在路上,看着路过的街道陌生又熟悉。
路修了的,坐着没以前那么上下颠倒,以前坐车像玩蹦蹦床一样,现在的路平坦极了。
陈双到了地给了大爷两个硬币。
看着路边的蓝色牌子标识:百姓村。
心里升起一股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