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啸天跳下马车,上前几步,双手抱拳一礼,笑道:”在下乃蜀中唐家堡堡主唐啸天,现任长青镖局总镖头,此次押镖临安,途经贵宝地,还望诸位行个方便,山高水长,容后再报。“
唐啸天不愧是老江湖,他先说出唐家堡的名头,若对方识相则自会给个面子,若对方执意劫镖,报出唐家堡的名头也有威吓的作用。
毕竟唐家堡以毒闻名武林百余载,并非浪得虚名,碧萝针的威名早已响彻江湖。
谁料对方并不理会,后排中间那人似是领头之人,他冷笑一声,说道:”十三太保出手,从不空回,识相的就放下镖车,可放尔等一条生路,否则就别怪刀剑无情。“
唐啸天的身后,长青镖局的镖师早已刀剑出鞘,邓天远厉声大喝:”无知匪类,休要猖狂,只管放马过来便是。“
那领头之人冷笑一声,不再说话,左手往前一挥,作出进攻手势。
那十二人突然将灯笼插在马鞍上,双脚齐蹬马背,飞身跃起,长剑出鞘,直扑而出。
原来那马鞍上绑得有一个竹筒,刚好够灯笼的竹杆插入。
这些人皆是经过长期艰苦的训练,动作迅速,整齐划一。
他们的剑法并不花俏,但却十分有效。
因为快,所以有效。
长青镖局的镖师全是身经百战的好手,有四人还是原八大镖局的总镖头,实力自是不弱。
他们这次出来的人手共十四人,刚好一对一。
唐啸天与邓天远交换一下眼神,两人同时拨剑,双双向那领头人飞扑过去。
擒贼先擒王,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这种时候,已无须讲究什么江湖道义了。
唐啸天跃起的同时,左手碧萝针已按动机簧,碧萝针闪电般直射那人前胸致命之处,只要将他逼下马背,邓天远和他双剑夹击,便可快速制敌。
谁知那领头之人安然坐于马背,巍然不动,右手长袖一拂,碧萝针如泥牛沉海。
二人心头大震,再次互换眼色,双双跃起,一左一右,急刺那人胸腹。
唐啸天和邓天远皆是成名多年的高手,这情急之下已使出生平绝学,剑招去势如电,三尺剑锋,精光闪动,剑气森森。
那人似乎竟不屑离开马背,也不见他闪躲,右手猛然自袖中伸出,竟用空手抓向唐啸天那百炼精钢打选的剑锋,唐啸天只看到眼前红芒闪烁,长剑已被他折为两断,他手抓半截剑锋顺手一挥,就将邓天远的剑削为两截。
邓天远大惊之下,硬生生收住飞扑出去的身形,但已晚了。
那人手中的半截剑锋已插入邓天远的咽喉,邓天远的尸体倒于马前,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如何,我说过让你留下镖车,可以不杀你们,你以为是说着玩么?“那人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感情。
唐啸天从来没有想过,这世上有人说话的时候会是这种感觉。
那人说话的时候,不是冷漠,也不是冷酷,是一种又骄傲又残忍的冰冷,那种声音就像来自幽冥地俯,又像来自九天仙境,总之就是没有一丝人的味道。
唐啸天不用回头也知道他带出来的镖师全部阵亡了,因为他已看到那些黑衣人将他们押的镖物抬走,缓缓经过他的身边,但他连动都懒得动一下。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唐啸天连思绪都来不及转变,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衣人将镖物带走。
那十二人一起跃上马背,其中一人将手中灯笼插于领头人的马鞍上,他自己则从长青镖局的马车上拨出一串灯笼。
那领头的黑衣人的一挥手,十二人左手持灯笼,右手扬鞭催马,刹时便已不见踪影。
”你为何不杀我?“唐啸天看着那领头的黑衣人,他的眼中已无恐惧,因为他内心清楚,这人若要杀他,简直是易如反掌。
眼中没有恐惧,但心中有,他并不害怕死亡,却害怕眼前的这个人。
纵然知道他此刻已不会再杀自己,他内心对这个人还是充满恐惧。
或许,在他心里,此刻在他眼前的人,并不是人。
因为他一点都不像人,像天神,像魔鬼,就是不像人。
”因为你现在已经和死人没有区别,留着你的命,只不过是给世人一些警告,我要所有人都知道,十三太保绝对没有拿不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