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妾身倒没往这一层上想。”徐静娴一下来了精神,“岳儿一表人才、成熟稳重,葭儿秀丽大方,真是天生的一对儿!就是不晓得他们自己的想法。”
“我看没问题,明儿我去探下大哥的口风,娘子你呢,去了解下葭儿的意思,不过说话别太直接,葭儿这孩子很敏感。”张弛很细心地交代。
“若能如此,那是再好不过了!”心情大好的徐静娴在丈夫的脸上亲了一口,她箍着丈夫的脖子,虽已中年但依然俏丽的脸颊上泛起红晕,波光闪闪的双眸漾满期待。妻子的欢心也感染了张弛,他觉得今晚的妻子格外美丽动人,情不自禁地紧紧搂着妻子,深深地吻了下去......
第二天,谈过正事后,张弛向大哥提起张岳的婚事,张震不禁摇头苦笑:“这孩子,我和他娘催促过他几次,该成家了,只要他看中的姑娘,我马上去提亲,可是他总是说不急,说先把队伍操练好。哎!”
张弛非常喜欢张岳这个侄儿,作为家族的长房长子,族人都希望他能娶到一位得力的内助,在上一辈逐渐老去的时候,带领家族平安度过这个动荡的多事之秋。听大哥如此一说,张弛试探地说道:“岳儿不会是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子吧?”
“不会,这孩子实诚、孝顺,如果有了,他不会对我和他娘隐瞒的。”张震对自己儿子非常满意,最近几年,很多家族、庄中的事他都有意让儿子去处理,锻炼儿子的阅历和能力,张岳也从未让父亲失望,每件事情他都处理得妥妥帖帖,在年轻一辈中树立了很高的威信,这让张震越发放心,目前唯一让他操心的也就是儿子的婚事了。
“大哥,岳儿仪表堂堂,能文能武,我们这个大家族,以后要靠他来带领,因此他的婚事是我们家族的大事,必须给他找个贤惠的姑娘才是。”
听着弟弟的话,张震捋着颔下花白的胡须,频频点头,“是啊!哎,你今天突然说起这事,是不是有合适的人选?”他似乎听出了弟弟话里的意思。
见哥哥问自己,张弛笑了笑,没有说话,张震更加确认了自己的判断:“快说说看,我们合计合计。”
张弛没有再迟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大哥,你看葭儿如何?”
“葭儿?”张震先是一愣,继而很快眼睛一亮,“是啊,葭儿是个好孩子,知书达理、温婉贤淑,徐家与我们张家是世交,知根知底,弟妹又是她姑母,这真是亲上加亲、辈辈亲。好,好!不瞒你说,我和你大嫂把这周边大户人家未出阁的姑娘都想了个遍,却偏偏把身边的葭儿给忘了,哈哈!”张震笑容满面,连连抚须颔首。突然,他转过头看着张弛,道出了疑虑:“就是不知道葭儿对岳儿是否有意?看得出来,这孩子心气很高,她的家族都为国家尽忠了,她们姐弟住在我们这里,我们可不能丝毫勉强,不能让她觉得住在我们这,即使不愿意也只能答应这门亲事,如果那样,我们就对不住他们姐弟,对不住霄义兄弟,也对不住弟妹了!”
哥哥对内兄的情义和对家族、兄弟的感情,让张弛很是感慨,他说道:“大哥,我让静娴去摸摸葭儿的心思,我们也不勉强,但如果她和岳儿都有此意,那岂不是好事一桩?”
“那是,这样,我也去和岳儿谈下。”张震很是高兴。
在张弛和兄长谈话的同时,徐静娴正和徐葭坐在一起聊天。徐静娴怜爱地看着她,说:“我们家葭儿长得真是美丽!”
徐葭握着姑母温润如玉的手,低头娇羞地笑道:“姑母别取笑侄儿了。”
“葭儿就是好看,比姑母年轻的时候好看多了。”徐静娴的眼里满满都是爱意。
“葭儿和弟弟能有今天,离不开姑父姑母的养育之恩!”葭儿抬头看着姑母,眼里泛起一层晶莹。
“葭儿,你这样说,姑母就不高兴了,我们徐家就只剩下你和坤儿了,在我和你姑父的心里,你、坤儿和槿儿、穆儿一样,都是我们的亲儿女,你今后不能再说这种话,你和坤儿如果总把自己当外人,那就是姑母做得不够好。你可能不知道,每次看到你们不开心,姑母的心就痛。”徐静娴说着,指着自己的胸口,不禁流下泪来。
“姑母,是侄儿不对,侄儿以后再也不说这种话了。”徐葭慌了,赶紧给徐静娴擦去眼泪。
“不仅不能说这种话,连想都不能这样想!知道吗?”徐静娴抚摸着葭光滑的脸颊,破涕为笑。
“是,侄儿知道了。”看着姑母笑了,紧张的徐葭松了口气,也笑起来。
徐静娴将葭的双手握在手里,顿了顿,继续说道:“葭儿,你今年十八岁了,姑母在想,该给你找个婆家了。”
“啊,姑母这是要把侄儿嫁出去了?”徐葭的脸一下红到了脖根儿,头深深地埋了下去,眼睛盯着双脚,轻轻地嗫嗫到。
“葭儿害羞了。”徐静娴笑起来,“我们葭儿这样美丽、懂事,姑母是真不愿意葭儿离开啊,但自古以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姑母纵有万般不舍,也不能总把你留在身边,你说是不是?”心里矛盾的徐静娴轻轻地叹了口气。
“全凭姑母安排。”徐葭没有抬头,皓肤如玉般的纤手微微发抖,变得冰凉。
她的变化没有逃过徐静娴敏锐的眼睛,她赶紧说道:“葭儿,姑母是和你商量来着,可不是催你出嫁啊!”看着徐葭如此反应,徐静娴心慌起来,她这个侄女和自己年轻时很像,心高气傲,但遭遇家族巨变后,变得非常敏感,时刻把自己受伤的心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徐静娴生怕自己的提议让她委屈。
“侄儿明白姑母的心意。”徐葭不愿意让姑母担心,在张家庄几年,姑母对她们姐弟的关心她都铭记在心,因而她很快调整好心态,抬起头来,脸上挤出一丝浅笑。
“那就好。”徐静娴宽下心来。
“侄儿的婚事,请姑父姑母做主便是。”徐葭垂下眼睑,她不知道姑母会把他许给何人,当然无论是谁,她都会答应、也只能答应。十五岁时家族被灭,她带着弟弟投奔姑母,虽然张家从来不把自己当外人,但她时刻提醒自己,姑母把自己姐弟抚养长大已是不易,在婚事上,她不能给姑母出难题,即便心有所属,也须听从安排。其实,三年前第一次看到张岳,她心里就种下了那棵爱的种子,几年相处下来,这棵种子迅速发芽、长大,虽然和张岳没有很多接触,但同处于庄中,还是经常见面,张岳俊朗、挺拔,彬彬有礼、谈吐不凡,经常关照自己和弟弟的生活,对弟弟令坤,更是无所保留,倾其所有地传授本领。通过弟弟,她对张岳有了更多的了解,他处处以岳元帅为楷模,怀着一颗精忠报国之心,渴望着为国建功立业。在徐坤的心里,张岳既是师父,又是兄长,每每谈起张岳,他都无尽地佩服。在偶尔和张岳的见面中,每当四目相对,她心里都会怦怦乱跳,面红耳赤。令坤看出姐姐对张岳哥哥的情义,一次他开玩笑说:“姐,张岳哥哥是不是要成为我姐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