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暗示什么,君以北在短暂的茫然之后明白了过来。
她抓住君以北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脸上是含着眼泪的了然的笑。
他颤抖着挣脱叶娉娉的手,反身过去抱住她。
“娉娉……”第一个字被吐出来时,声音是连同君以北自己都没有想象过的沙哑,“我想要为你演奏,至少是现在,好吗?”
叶娉娉双手捧住他的脸颊,长久凝视他的眼睛,最后竟痴痴笑了起来。
“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君以北浑身都滴着水,可他却丝毫不觉得难受,叶娉娉的那句话就像是朦胧的叹息,他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只能推脱一般的回答道:“他们都有求于你,你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他们都是有求于我,只有你是真心实意的对我好。”
“其实……”他感到自己的心跳悄悄加快,“我也是有求于你。”
“你有求于我,是因为你心里有我。”她抱着他的脑袋,在他的头顶磨蹭着,“我心中欢喜。”
…
君以北曾有一架竖琴,放在阳光房中,罗马柱、踏板、共鸣箱以及数不清般的琴弦。
他刚刚得到那架竖琴的时候,站起来还没有竖琴高,他妈妈摸着他的脑袋,说:“妈妈的小王子,以后就给妈妈演奏。”
于是当琴弦响起的时候,一切困扰都烟消云散。
可就算是君以北再不谙世事也知道,音乐只不过是暂时逃避的方式,等到弦的振动停止,他还是必须要去面对一地鸡毛的生活。
而那架伴随着他从小到大的竖琴,也在妈妈住进医院后,卖给了别人。
他偶尔还是会想起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
叶娉娉其实没有对他做什么,除了偶尔的亲吻外,她一直保持着克制的距离。
说来也真奇怪,她明明是占据优势的,可是除了偶尔的占有欲外,却都保持着一种近乎是谦卑的态度。
甚至于他有时候在那个和自己房间一模一样的房间里醒来,都会觉得过去一切可悲的遭遇都不过是自己的一场大梦。
他那日只不过是许下了一个本能的承诺,可叶娉娉是真的放在了心上,没过几日就带他去
了琴行。
在叶娉娉的注视下,君以北和琴行老板商量了竖琴的类型,又约定了取货的时间,在敲定更多细节的时候,他注意到叶娉娉的脚步晃了一下,声音一顿。
紧接着他就想起了穿在叶娉娉脚上的那双8厘米的细高跟鞋。
这么长久站着,肯定是不舒服的吧。
“娉娉,”他说,“感觉有些口渴了,你介意去买两杯奶茶吗?”
叶娉娉一愣,竟是忘记了自己其实从来不喝奶茶这种东西,也忘记了等在外面的助理,只是应了一声,走了几步却又回过头来:“你会在这里等我吗?”
“我哪里都不去。”
“你答应我?”
“我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