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慎的语气,始终都很平静,似乎在诉说一件,跟自己毫无瓜葛的事情。
可坐在他对面的李游道,却是满面悚然!
“虞恕,为父此言,并非危言耸听,你且看着,若我世家陷入危难,定是那柳白所致!”
李游道抿了抿嘴,道:“爹,那柳白着实可恨,若非是他,孩儿也不会被押入大理寺天牢,卢承福更不会...”
说了一半,他便不再说下去。
因为李叔慎,正在目光不善的看着他。
“唉...悔之晚矣,当初为父,就不该听郑元璹的怂恿,千里迢迢来到长安,对付那柳白!”
李游道不敢再说话了。
只有自家人才知道,这个看起来一副老好人模样的李氏家主,真狠起来,有多么的可怕!
见杯子空了,李游道赶忙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去取热水。
他的腿上,还绑着夹板,分明是断了!
想起自己刚刚走出天牢,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上一句,就被父亲打断了腿,至今还是一阵阵的后怕。
倒热水的时候,李游道极其小心,生怕丁点热水洒出来。
“爹,用茶!”
李叔慎喝了一口茶,道:“虞恕,如今咱们都被陛下软禁在这宅院之中,你可想过,该如何脱困?”
李游道沉吟片刻,一咬牙,道:“家里遣来的死士,正好派上用场,孩儿可拼死护您出城,只要您一回到赵郡,即便是陛下,也奈何不得您!”
这番话,似乎是讨得了李叔慎的欢心。
他不轻不重的在李游道脸上,拍了几下。
“痴儿...同样的情况,若是落在那柳白的身上,定不会像你一般迂腐。”
李游道心里不舒坦,脸上却不敢表露出分毫。
“不知换成柳白,该如何脱困?”
李游道慢慢站起来,走到窗户边,看着大门口处,四个持刀而立的金吾卫,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
“若是柳白,就该看清楚,陛下早已视我世家为眼中钉,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李游道一怔,继而脸色大变!
“爹,您该不会是想...”
他可不相信,凭几个死士,就能奈何得了当朝陛下。
李叔慎一摆手,道:“为父就算不顾惜自己的性命,也要考虑你的安全。”
“那咱们该如何是好?”
李叔慎又没来由的叹了一口气。
似乎对儿子的无知,感到几分不满。
“为父该如何让你继承这偌大的家业...”
说着,他转过身来,看着李游道。
“你记住,世家就要有世家的尊严,我赵郡李氏,上千年的传承,岂能输给一个破落户?既然柳白将咱们引入商贾之事内,就要在商贾一道上,堂堂正正的打败他!”
李游道似有所悟。
想起白天,越王李泰跑到家里来,跟父亲密谋了半个时辰,原来是在商议,如何对付柳家!
“原来爹您是为了堂堂正正打败柳白,才刻意留在长安...孩儿明白了!”
李叔慎点了点头,道:“越王告诉了为父一个,天大的喜讯,你这便将人都召集起来,为父有一桩大事要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