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陆德明用宽厚的语气,缓缓将诗句念了出来。
众人闭着眼睛,体味着诗句之中的意境。
品味良久,孔颖达率先睁开双眼。
他的眼中,竟然带着些许泪光!
“送别诗,常常缠绵悱恻,低徊留连,这首七律一扫缠绵幽怨的老调,以开阔豪迈入篇,前两句,直述北方冬日之景,若是再稍加雕琢,不免斫伤气势,后两句几使人泪下,故知己不能甘心...”
说到这,孔颖达一顿。
深吸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还记得,吾友王琰,仕前隋之际,赴齐州为官,至今十余载,尚不得见...”
于志宁思虑良久,慨然道:“吾友薛收,亦是如此,可惜他早已病逝于武德七年,此生无再见...”
他长叹一声,不禁黯然神伤。
或许,大多数人都想起了,离别多年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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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同在主宾客席上的,除了他们三人之外,就只剩下一个许敬宗。
听闻这首诗,许敬宗的反应,比谁都大!
他已经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前往倭国。
此去经年,远渡重洋,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返故乡。
念及于此,他竟是不顾体面的,趴在桌子上痛哭了起来!
“延族...”
陆德明轻轻拍了拍许敬宗的肩膀,以示安慰。
实话实说,许敬宗在书院,也算是兢兢业业。
可惜,在书院之中,他的为人也‘广为流传’...
舞弊一案,他算是替书院背了一个黑锅。
才在天牢住了几日,竟然不得不去倭国!
陆德明心中,也着实的不忍。
不过,他也很清楚,柳白这么做,不光是为了书院好,也是为了许敬宗的前途考虑。
倭国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许敬宗若是继续留在书院,此生难有出头之日。
唯有以身赴险,才是破解之道。
等许敬宗回来,极有可能直接进入三省!
到那时,书院的诸多学子,差不多混出头了,也能有个照应。
“袁朗先生,可否将这首诗,送给在下?”
许敬宗泪眼婆娑得抬起头来。
陆德明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这时候,孔颖达将诗句拿了起来。
看了几眼之后,神情略显尴尬。
“这是...柳白的诗?”
柳白的字,的确太好认了。
此言一出,帐篷里的人都是一愣!
柳白素有诗名,却很少做诗。
这倒不是众人愣住的重点。
而是因为,柳白不是还在岭南吗?
莫非,他回来了?!
陆德明洒然一笑,道:“的确,这首诗就是柳白的手笔,他已经回到长安!”
哗——
众皆哗然!
要知道,当初柳白走之前,把满朝文武都坑了一遍!
天下这才安宁几天?
他一回来,恐怕又要乱套了!
不少人都认为,柳白是近几年,天下乱事频起的元凶...
唐俭和戴胄对视一眼,知道到了他们出场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