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李君羡走后,程咬金摸着脑袋,满脸的莫名其妙。 他跟李君羡的交情,并没有多深。 平常的时候,闲着没事儿,吃顿饭喝点酒,倒也不为过。 同僚之间,就需要经常聚一聚。 可是,这大过年的,有什么可聚的? 大年三十的正午,按照程咬金老家的习俗,是要去祭祖的。 祖宗都不要了,就为了吃这顿破饭? 程咬金刚才并没有想起来祭祖的事情。 现在回想起来,更觉得莫名其妙了。 按理说,李君羡的家乡,应该也有同样的习俗才对。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请客吃饭,不仅仅没有落下人情,反倒把客人们全都得罪了。 m. 大唐的百姓,对于祖宗的看重,到了史无前例的地步。 谁会抛下祖宗,去吃饭呢? 程咬金觉得有些蹊跷。 他把程俊叫过来,道:“你去江夏郡王府上,问问他们家有没有接到邀请!” 程俊应了一声,急忙朝道兴坊的方向赶去。 程俊是在一个时辰后回来的。 “爹,江夏郡王家的景恒哥说,他们也接到了邀请,不过王爷不去,景恒哥也不去,只是让景仁去!” 李景恒是李道宗的大儿子,以后注定要继承他爹的爵位。 在二代子弟之中,算得上一号人物。 只是没有走武将的路子,而是在长安巡城司谋了个差事,以后会外放到地方上历练。 小儿子李景仁,跟程俊的岁数差不多,也是庶子。 程咬金摩挲的下巴上的大胡子。 “明日正午,你也代为父前去,跟李君羡说,老子在家里祭祖!” 程咬金越想越觉得蹊跷。 既然连李道宗这样的人精,都不肯前去,自己还是小心点的好。 程俊嘴里嘟囔几声,似乎有些不情愿。 他迟疑了老半天,这才道:“大哥说,明日祭祖之后,会带我跟四哥五哥出去玩...” 程咬金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 “玩个屁!” “老子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战场上都冲了七八趟了!你还有闲心惦记着玩?!” 程俊不敢多言,灰溜溜的跑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圈子。 像李承乾,就有三个特别重视的圈子。 首先,自然是跟柴令武他们这群人。 都是从小一起在柳家长大的,感情自然不一般。 其次,则是跟李义府他们那些同窗。 这年头,除了亲戚关系,估计也就是同窗关系比较牢靠。 第三个,是他身为太子,以及周围的这些属臣。 如贺兰楚石等人。 这个圈子的关系,相对没有那么牢靠。 因为他们的核心,并不是李承乾这个人,而是太子这个名头。 一旦李承乾失去太子之位,这个圈子也就土崩瓦解了。 同样,在长安城之中,那些二代子弟们也都有各自的圈子。 毫无疑问,他们没有办法融入顶级的圈子。 像李承乾、柴令武、程处默他们那几个,早已经传为佳话。 并且,已经成长为,能够撼动大唐帝国根基的可怕存在! 如果做一个排名的话,他们当然会站在第一线。 二线人物,则要数房遗直、杜荷他们那些宰相之子,以及各大王府的小王爷。 第三线,才是各个豪门的庶出子弟。 程俊也有他的圈子。 这个圈子,要相对复杂一些。 其中不仅仅包括了,各大豪门家的庶出子弟,还有中层官员,中层贵族家的继承人。 比如,程俊跟尉迟敬德的庶出小儿子,尉迟宝环的关系就很好。 两人不仅仅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在书院,也住在一个宿舍。 明天就要过年了,书院已经放了十几天的大假。 程俊偷偷从后门溜出去,穿过几条街,来到鄂国公府的后门。 “宝环!宝环!” 扯着嗓子喊了几声,一个小牛犊子般的壮硕后生,兴冲冲的跑出来。 “我刚收到消息,你家大哥要带咱们去春风阁里潇洒,这些年的压岁钱我全都带着,也不知够不够缠头所用!” 程俊的脸上充满了落寞。 “恐怕去不成了,我爹让我明天去赴宴,这顿饭肯定是会吃到晚上的...” 尉迟宝环眼睛一瞪! “那怎么行?兄弟们都约好了时辰,唯独缺你一个?” 程俊鄙夷看了他一眼。 “你是怕我不去,我大哥也不带你们去了吧?” 尉迟宝环讪讪一笑。 “都是兄弟,说的哪里话?” 程俊一拍脑门,道:“对了,李君羡有没有邀请你爹赴宴?” “我爹去了西域,赴个屁的宴?” “你大哥在江南,你二哥应该会去吧?” 尉迟宝环掏了掏耳朵,有些烦躁的说道:“我一个庶出子,操哪门子嫡长子的心?就算我二哥接到邀请,也不可能告诉我!” 程俊伸着脖子,往门缝里看去。 “我爹说,这件事有些蹊跷,你二哥要是去的话,也好帮衬帮衬我。” 尉迟宝环眼珠子一转。 “我带你去见我二哥,但是你大哥那里...” 程俊白了他一眼。 “罢了罢了,我去跟我大哥说,让他带你们去就是了!” 尉迟宝环大喜。 他可不敢自己去春风阁。 一旦要让家里掌权的二哥知道,肯定会把自己打的屁股开花。 若是让程家大哥带着,那就没毛病了。 莫说家里的掌权二哥,就连大哥尉迟宝林,都惹不起程处默 “走,随我去见二哥!” 尉迟敬德生得五大三粗,靠勇武在军中闯下偌大的名头。 而他的大儿子和二儿子,虽然也生得壮硕,却偏偏有一副细腻的心思。 程俊和尉迟宝环,在书房找尉迟宝琪。 尉迟宝琪正在看书,见两人来了,眼皮都不抬一下。 “有事说,没事滚!” 尉迟宝琪太清楚这两个家伙的性子了。 不怕天不怕地,除了几个兄长能镇得住他们之外,俨然两个混世魔王。 严格的说,他们才是跟父辈最像的人物。 程俊把事情一说,尉迟宝琪直接把邀请函放在桌子上给他看。 与此同时,尉迟宝琪也放下了书,面色变得有些严峻。 “程伯伯真说,此事有些蹊跷?” 程俊闷闷不乐的说道:“若是假的,我爹会让我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