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在柳白的眼中,那个所谓的皇帝之位,虽然称不上一文不值,但价值也不会太高。 相比于李承乾的性命和前途而言,这个皇帝之位真就一点都不重要了。 太子就没有前途吗? 不尽然! 太子的最终发展目标,当然是要成为皇帝。 但是皇帝也有好皇帝和坏皇帝之分,好皇帝能让百姓们吃饱肚子,坏皇帝只能让百姓饿肚子。 这是本质上的区别。 至于在史书上的那些,关于皇帝是好是坏的定论,不能作为任何参考依据。 有人认为,某个皇帝太过于残暴,导致民不聊生,但是他战功赫赫,把周围的敌人全都欺负了一遍,于是就给这个皇帝的评价,加上了一点中间的看法。 而有的皇帝,天性仁慈,而且能让百姓们吃饱肚子,但是由于杀了几个好官员,冤枉了几个人们眼中很完美的人,于是在他的评价之中,就多了几分负面消息。 事实上,哪有那么复杂? m. 真正评判一个皇帝是好是坏的标准,只能看百姓们是不是能吃饱! 如果在这个时代的百姓,整天饿肚子,那么就算这位皇帝能够统治全世界,他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王八蛋! 而李二,更偏向于前者。 他的文治武功都相当出色,但是在他当皇帝的年代里,确实有不少百姓因为战乱而饿肚子。 从这个方面来看,被人在史书上骂透的武则天,反倒是一位极其优秀的君主。 至少,在她统治的年代,几乎没有任何饿肚子的说法。 马周显然是被柳白的话给搞蒙了。 他们尽心竭力的帮助李承乾,无非就是想让这个曾经关系很好的同窗,坐稳太子之位罢了。 可是现在,教导他们的先生却说,现在让李承乾提前掌控权力,并不是一件好事! 这个悖论,让马周的脑回路,有些转不过弯了。 “先生,您的意思是...” 柳白摇了摇头。 “你们的事情,要自己去解决,如果不能自己想明白的话,迟早有吃亏的一天。” 马周似有所悟。 而其他人,却面面相觑。 尤其是李义府,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显然是没把柳白的话听进去。 “先生此言差矣,说句大不敬的话,太子的见识和学问,远超陛下,若是由太子来掌控朝堂之上的权利,乃是百姓之福,也是文武百官之福!” 柳白笑了笑。 他很喜欢李义府这种不服输的品质。 以前在书院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模样。 或者说,他们这群学生领袖出身的家伙,从一开始到现在,压根没有变过! 正是因为他们身上有这种品质,才能够拥有现在的地位。 李义府这个家伙,心里看不起所有人。 只有对柳白和王守仁,才能表现出几分尊敬来。 然而,即便是他们两个人,也经常受到李义府的辩驳。 “你有这种想法很正常,其实你们接受的教育,的确比些不是书院出身的人,强了百倍不止,但是很多东西,是书院所没有的! “就像教你们读书的那些先生,其中固然有像虞世南和高士廉这种,从朝堂之上退下来的人,但是更多的,却是一辈子都沉迷在书本之中,没怎么跟外人打过交道的儒生。” 几个年轻人低下头,陷入沉思之中。 柳白则是闭上眼睛,静静的养精神。 这几天,他实在是太疲乏了。 三个时辰之后,队伍进入泾阳县的范围内。 几乎每年,泾阳县的范围都要扩大一些。 距离十年之前,如今的泾阳县大了一倍都不止! 这里并没有强大的支柱性产业,唯一比较出名的,也就是茶叶生意了。 然而泾阳县本地的茶叶,并不是特别的受人欢迎。 茯茶这种东西,味道比较古怪,喜欢的人是真喜欢,不喜欢的人只当它是刷锅水。 不过,这并不妨碍泾阳县成为,整个大唐最大的茶叶中转站! 伴随着茶叶生意的兴起,带动了数不清的产业。 与茶叶相关的,比如说茶具、陶瓷、玻璃,和茶叶生意有关的,如包装盒之类的产业,数不胜数! 每年的产值,大到吓人的地步! 而每年,总有那么几个月,茶叶的生意异常火爆! 正月、三月、十月! 三月份和十月份,是春茶和秋茶下树的时候。 天下七成以上的茶叶,都会被运送到这里,进行集中的加工。 而正月,则是最好的交易日期。 每当过完年,天下各地的茶商都会聚集在这里。 有些路途遥远的,连年都不打算过了,早早的往这边赶。 来到泾阳县城之后,他们会对今年的春茶和秋茶进行预定。 各个商户的信誉都很好。 尤其是柳叶轩,作为行业内的龙头,制定了诸多业内标准。 今年也不例外,从正月初五到正月二十,这十五天之内,柳叶轩不接待外客。 只对天下各地的茶商开放。 这里已经成了茶商们的圣地,无数笔大宗的买卖,都在这里进行交易! 只要留在长安城,每年这个时候,柳白都要来到柳叶轩看一看。 从这里,他可以看到很多学问。 和往年不同的是,以往他都是带着柴令武过来,今年却带着李义府他们几个。 “少爷您来了!” 柳叶轩的大掌柜,早已经换了好几茬。 现在的大掌柜,是沈万三专门从外地挑选的一位主事。 他曾经跟着岭南的老马,可谓开疆拓土披荆斩棘,生生用双腿趟出一条前往异国他乡的商路! 因为有这种功劳傍身,他成了最近几年之内,柳家唯一晋升大掌柜的牛人! “今年的行情如何?” 柳白一边带着李义府他们往里走,一边问这个看起来,顶多只有三十岁的年轻人。 “今年的行情,照比往年略有不如,不过无伤大雅,主要还是因为吐蕃的商道已经堵死了,少了很多生意,不过江南那边的份额确实有所提高!” 柳白点了点头,在大厅里边找了个地方坐下。 老王勣并没有跟着进来,他只对酒感兴趣,对茶的兴趣,相对欠奉许多。